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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绰改换了口风,似乎并不愿就此把两国的关系搞僵。
石韦也只是奉了天子之命,对辽国奉上警告而已,如今任务已完成,他自然没必要太不给萧绰面子。
当下石韦表情也转向温和,欣然称谢。
午后时分,御帐中已经变成一片欢歌笑语,一场盛大的酒宴在御帐中进行。
自萧后以下,随辽帝巡狩的辽国诸多文武重臣,都出席了这场专为石韦接风的宴席,就连那病体孱弱的耶律贤也出席了宴席。
不过,耶律贤只露了一个面,勉强向石韦赐了一杯御酒后,便拖着病躯离开。
耶律贤离开后,整个宴会便由萧绰一手主持。
这位二十出头的皇后,庄重而不失亲和,威严之中又带着几分女性的温柔,有条不紊的掌控着整个宴席的局面,与众大臣以及石韦一一相饮。
石韦坐于下首,一面应付着酒宴上的一些客套,一面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萧绰。
御阶下那一班辽国大臣,不乏元老重臣,枭臣悍将,但却都被萧绰拿捏得服服帖帖。
他渐渐的发现,这萧绰虽年纪轻轻,且又是一妇道人家,但其掌握局面的能力却着实不凡。
“曾经的历史上,堂堂大宋朝,就是被这个女人执掌下的辽国,逼迫着签下了澶渊之盟,如今看来,这女人果然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呢……”
正自揣摩之际,忽听得鼓乐响起,一众契丹美女翩翩入帐,起舞助起兴来。
酒意正浓,又有歌舞助兴,周遭的辽国大臣们兴致顿时高涨起来,又是拍手,又是哟喝,帐中的气度一下子浓厚起来。
石韦品酒之际,向众胡女一望,不禁眼眸一亮。
众胡女中,那被众星拱月美人,可不正是耶律思云。
当年雄州之时,石韦就曾见识过她极富草原风情的舞蹈,今日再睹其风采,不禁又是怦然为之而动。
翩翩起舞的耶律思云,依旧似一只欢快的云雀,在草原与蓝天间自由的飞舞。
那扭动的腰枝,那舞动的四腰,虽不及中原舞蹈那般纤纱精妙,却自有一番自由洒脱的风情。
不知不觉中,石韦看得略有些失神。
而弄舞中的耶律思云,不经意间,似乎也会向他眉目传情。
那如丝般的眼神,只搅得石韦遐思乱生。
一曲舞罢,御帐中响起雷鸣般的喝彩之声。
石韦从失神中清醒,愣怔了一下,方才随着众人一起拍手叫好。
御座上的萧绰,笑问道:“石使,我大辽国的美人之舞,与中原相比如何。”
石韦本想脱口称赞的,但赞美之词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沉顿了片刻,淡淡的回了一句:“各有千秋。”
作为一名使臣,石韦时时刻刻要维护大宋国的荣誉,哪怕是舞蹈水平这种看似芝麻绿豆的小事,他都不能忽视。
耶律思云本是满怀期待的望着他,似乎正等着接受他的盛赞,听得那句“各有千秋”时,一张盈盈笑脸,马上便阴了下来。
对于石韦外交辞令似的回答,萧绰似乎早有所料,只是付之一笑而已。
耶律思云瞪了他一眼,不悦的上了御座,在一旁服侍萧后。
她虽是萧绰晚辈,但二人年纪相仿,彼此间看起来关系较为亲密。
石韦被辽国君臣敬了一遍,作为回礼,他便举起杯来,起身走向萧绰近前,捧杯道:“下官敬皇后娘娘一杯,多谢娘娘今日盛情的款待。”
萧绰欠了欠身子,微笑着举杯饮尽。
石韦也一饮而尽,正待回座时,却忽然发现异样。
他发现,萧绰胸前的衣服上,有几分暗红色的痕迹。
作为一名医生,石韦很快就断定,那竟是血的痕迹,而且还很新鲜。
“萧绰的胸前,为何会忽有血迹?”
石韦心中好奇心起,出于一个医生的本能,不由自主的就多看了几眼。
萧绰洞察秋毫,石韦那些许异样的眼神,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
只不过,萧绰却只道石韦是因为她的美貌,所以才多看几眼。
这般一想,萧绰非但没有见怪,绝美的脸庞间,反而不经意的流露出几分悦然。
这时,旁边服伺的耶律思云也注意到了石韦的表情。
先前她正怨石韦没有盛赞她的舞蹈,此时看到石韦盯着萧后的胸后,也不多想,当即便斥道:“石大人,你怎敢如此窥视皇后娘娘,好生无礼。”
耶律思云嗓门极大,她这一嚷嚷,帐中众辽人无不耳闻。
本是喧闹的御帐,一下子安静了不少,许多辽臣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被吸引了过去。
感觉到背后一束束怀有猜忌的目光,石韦顿时觉察到自己处境的尴尬。
身为大宋使臣,却无礼的窥视辽邦皇后,这要是传将出去,实于他的名誉是一种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