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道奏折一上,“挺崔派”顿时就没词儿了。
在武则天的眼里呢?崔耕的案子根本就不值得花多大心思,但总拖着也不是个事儿,于是乎稍一考虑,就点头应允了。
她宣布,就在明日,由神秀大师来判明那具尸首到底是不是徐敬业的。
王弘义听说后,马上就迫不及待地来到月桥,幸灾乐祸地向崔耕通报了这一个“好消息。”
待听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在场几乎所有人都面色微微一垮。
崔耕和南禅宗联合起来对抗北禅宗,这件事众人皆知。
现在让北禅宗的领袖神秀,判定尸身到底是身份,那结果还用问吗?
王弘义对这种场面见得多了,心中越发得意,调侃道:“崔二郎,这次你可算是在劫难逃了。趁着陛下的旨意还没到,赶紧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想喝点什么就喝点什么吧,哈哈!”
“你……”
崔耕倒驴不倒架,很是硬气地说道:“本官固然不好过,但是你自己呢?哼,诬陷当朝宰相,证据确凿,真当陛下的刀不利吗?”
“你是说蒋发和崔日昌?”王弘义道:“他们已经死了!”
“啥?死了?”这个消息,对崔耕有点突然。
王弘义双手一摊,道:“他们命不好,五日前,已经在天牢里暴病而亡,这可怪不得本御史。”
一个人暴病还有可能,至于俩人同时暴病?显然,这是被杀人灭口了。
崔耕怒极抚掌赞:“好,王御史棋高一着,本官佩服。不过,本官以为,陛下英明,这个案子未必就没有转机……”
铃铃铃~~
正在这时,静谧的夜空中,传来了阵阵马褂銮铃之声。
紧跟着有一个公鸭嗓子的声音传来,道:“江都县令崔耕,殿中侍御史王弘义何在?赶紧接旨啊!”
王弘义眼前发亮,拍掌叫好道:“这旨意来得好快,还要你我一起接旨。不用问,这是陛下让本御史专门查办此案。哈哈,崔二郎,你死定了!”
功夫不大,单人独骑,风尘仆仆满头大汗的刘老四,已经来到众人之前,翻身下马。
崔耕赶紧上前套近乎,道:“四郎大兄这么晚了还来传旨,为国分忧,不辞劳苦,实在是我辈的楷模啊!”
刘老四把崔耕把气喘匀实了,摆了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洒家辛苦也就是这几天辛苦。但二郎你为了扬州百姓的福祉,宵衣旰食夙兴夜寐,那才是真辛苦哩。”
擦!
这二位还互相吹捧起来了。
顿时,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了王弘义的心头,赶紧催促道:“这位钦使,事不宜迟,还是快点宣旨吧。”
对王弘义,刘老四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嘴角微撇,“你谁啊?本钦使怎么做事,还用得着你教?”
“在下就是殿中侍御史王弘义。”
“哦,你就是王弘义啊……”刘老四特意拉了个尾音儿,似笑非笑地道:“嗯,白~兔侍御史,名扬天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洒家今天总算是看见活的啦。”
这话说得轻佻无比,王弘义心里那份担忧就更深了,难道自己猜错了?
他说道:“刘钦使还请慎言,不管怎么说,本御史也是朝廷命官,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代表的还是朝廷的颜面!”
“就你?还代表朝廷颜面?”刘老四轻笑一声,猛然冲上前去,狠抽了王弘义一个大嘴巴,“本钦差使损你几句又怎么样?我还打你呢!”
“你……”王弘义摸着自己的脸颊,一脸错愕。
刘老四冷笑道:“怎么?你不服气?这才哪到哪啊…呵呵,听完了圣旨就知道……刚才洒家抽你一嘴巴子,着实不算什么。”
随即,他正色道:“王弘义,崔耕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围观官员、士绅、豪绅,见圣旨如君临,山呼万岁,一样皆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