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并不想和南王世子合作,他也不想谋朝篡位,他的心中只有剑,却不得不做这些他不喜欢做的事情。
祖训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样,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而那个冷冽的白衣剑客,是他唯一认定的对手,可如今,那人说他的剑不诚。
呵,怎么能诚?他本来就对剑不诚,他侮辱了自己的剑。可是,他不能回头,他只能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走下去,越走越远。
可是,谁也不知道,这与西门对决的叶孤城,并不是叶孤城。
他是个替身。而真的叶孤城,此刻在哪里呢?
此时,在御书房,南王世子看着皇帝,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他要杀了皇上,然后拥有着皇帝一模一样的脸的他,就可以代替皇上,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子。
这是他,多年的夙愿。
皇帝身边有几个好手,他们都是用剑的行家,平日里藏于皇帝身边,关键时刻可以充当护卫。可是,他们的剑不够快,也不够强。
他们的攻势,都被一个人、一柄剑拦下。
这柄剑在一个白衣人的手里,雪白的衣服,苍白的脸,冰冷的眼睛,傲气逼人,甚至比剑气还逼人。
这里是皇宫,皇帝就在他面前。可是这个人却好像连皇帝都没有被他看在眼里。
皇帝的神色却是不变,他的脸上甚至带着点点的笑容,他笑着开口,如同在与朋友说话:“叶孤城?”
“山野草民,居然也能上达天听。”叶孤城冷冷道。
“天外飞仙,一剑破七星,好剑法。”皇帝严肃地开口,下一秒却语气一转:“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这句话,配上那淡笑的脸,确实很欠揍。
皇帝的定力很好,因为他是天子。
叶孤城手中有剑,而皇帝,却是手中无剑,心里有剑。他是皇帝,天生站在众生顶端,处于支配的地位,他一直生活在勾心斗角中,自然不是什么温和的人、
叶孤城拔出了剑,刺向皇帝,但却有一人破窗而入,阻止了这一剑。
江湖上,能够阻止叶孤城一剑的人并不多,但来人却是一个。
来人,正是6小凤。
叶孤城将剑刺出,却不是刺向6小凤,他破窗而出,剑气向不远处的人涌去。
那是一个一身苍白的男人,也是一个周身冷厉、散发着剑气的男人。
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静静地望着叶孤城,开口道:“你学剑?”
叶孤城握紧了手中的剑:“我就是剑。”
西门吹雪又道:“你知不知道剑的精义何在?”
他一生诚于剑,也见不得别人玷污剑。
叶孤城道:“你说!”
西门吹雪道:“在于诚。”
叶孤城道:“诚?”
而西门吹雪此刻认为,叶孤城并不诚于剑。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冷凝,而只一瞬间,叶孤城周围便多出了许多人。
有江湖人,也有朝廷的人。
江湖人虽然口中无视朝廷,可他们谁也不敢对朝廷有所微词。而此刻,叶孤城却犯了足够砍头的大罪。大逆不道、谋朝篡位。
而西门吹雪却开口了,他仍旧想和叶孤城一战。
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之战,势在必行。
而从屋内走出来的皇帝也发了话,言明不用顾忌叶孤城。他貌似也认为,两个绝世剑客当真需要此战。两位绝世剑客的惊天一战,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机会看到的。
景渊仍旧与玉罗刹坐在不远处。
玉罗刹好像是累了,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靠在柱子上,而景渊却坐在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玉罗刹认为,无论与谁一战,胜的都只能是他儿子。他望向沉吟中的景渊,笑着开口:“你说,谁会胜?”
“与我无关。”景渊开口道:“你不是相信你儿子么?”
“你真狠心。”玉罗刹笑了笑:“我家阿雪可是救了你的。”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可惜玉罗刹认为景渊不是他家阿雪的良配。至于是男是女?玉罗刹表示他无所谓,反正他家阿雪已经有了后代,之后就算他家阿雪找阿猫阿狗他也不介意。
他的儿子,只要开心就好,其他的完全不用在意。
“他救了我与我信不信他,没有丝毫关系。”景渊开口:“我倒是觉得,西门吹雪是你儿子这件事情本来就有些不对。”
任谁也想不到,西门吹雪这等严肃的剑客会是西方魔教教主的儿子,那玉罗刹平日里并不显露面貌,而且行事诡秘非常,若是说西门吹雪和玉罗刹是仇敌倒是有人信,却谁会知道,西门吹雪本身是姓玉的呢?
至于玉罗刹传闻中的儿子玉天宝,在玉罗刹眼中,连棋子都不是。
“这次该与你告别了。”蓦地,景渊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竟然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让玉罗刹惊讶了一下:“我想,我该走了。”
“去哪里?”玉罗刹问道。
“谁知道呢……”
***
所有人都注意着叶孤城与西门吹雪,恨不得眼睛都黏在两人的身上,就连皇帝也不例外。
南王世子算是失败了,叶孤城如今有西门吹雪牵制,完全顾不上他,而皇帝手下的势力足够让南王世子什么都做不成。
即使皇帝表面上看起来无比温和,实际上却是强硬得很,他是个好皇帝,而一个好皇帝,总是有许多人愿意为他去死的。所以,他能够活很久。
景渊并没有在意叶孤城与西门吹雪,他甚至没有在意玉罗刹,还有6小凤与花满楼。
他在意的是皇帝,那个站在魏子云与6小凤身后,看起来饶有兴致的皇帝。
皇帝很年轻,也很英俊————这不是重点,就算皇帝再好看景渊也看不到,他注意的是皇帝手上的那个龙型扳指。
他趁别人一个晃神,便来到了皇帝的身边,甚至于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靠近被高手们团团围住保护起来的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