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老哥这是演的哪一出???
那一刻,吕武带来的护卫队伍立刻聚拢起来。
持盾的士兵在吕武周边立起了盾墙。
手持战剑和战戈的士兵,贴在里面的一层,战剑出鞘,战戈前指。
携带弓弩的成一个扇形,将箭镞对准了郤氏部队的方向。
而栾氏的人?
他们的反应慢了一拍。
大概是郤锜射出的箭钉在大门上两个呼吸的时间,他们才大呼小叫着摆出护卫的姿态,并且一个个看上去惊恐不定。
出来迎接吕武的栾氏家臣,朝郤锜的方向大声问道:“上军将此是为何?”
自然会有人进去禀告,就看栾氏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了。
栾书是元帅、执政和中军将,怎么都算是晋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身份地位越高的人,一般会比较顾着脸面。
毕竟,他们一旦遭到挑衅和冒犯,丢的不止是脸面,还有威严。
位高权重的人一旦没有了威严,谁还会尊重?
谁都不尊重之后,等于他们也就没有了权威,想干成什么事,基本上就难以完成了。
俗套一些就是: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啦!
吕武看着郤锜站在战车之上。
郤氏的徒步士兵越过前面的战车,稍微整顿列阵,再战戈前指缓步踏进。
“嚯!”
“嚯!”
“嚯嚯嚯!!!”
士兵有节奏地喊着。
他们看上去杀气腾腾!
附近街道上,以及住宅的人,全部被动静吸引或惊到,一个个顿足或是出门观看。
能居住在“新田”,哪怕之前认不出旗号归属,后来也能懂得辨别。
他们从旗号发现来的是郤氏军队,再看摆出杀气腾腾的姿态,一个个将内心的想法摆在了脸上。
一百个之中,三十个惊讶之后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三十个先是愕然,再一副等着看戏的心态;剩下的四十个怕被遭到鱼池之殃,脸色一变赶紧跑路。
不是出战期间,吕武来见栾书肯定不会身穿重甲,该有的武器则全部在车上。
他在思考自己是不是需要暂时退到边上之际,栾氏府宅里面传出了急促的脚步声。
正门并没有被打开。
实际上,除非是必要,不然有点身份的人家,正门压根就不会打开。
一队队的士兵从左右侧门鱼贯而出,他们走到前庭再列成横队。
等待队列形成,栾氏的士兵战戈在口号声中前指,再齐齐高喝一声:“哈!”
不是在笑。
就是一种助词。
而在栾氏的士兵出来列队时,郤氏的部队已经停止推进。
“究竟发生何事?”吕武刚刚来到‘新田’,没来得及了解情况。
两个家族的部队形成对峙。
关键地方是栾氏在“新田”的府宅。
这里既是栾氏平常住的地方,也是他用来办公的所在,意义上面跟纯粹的住宅是不一样的。
郤锜带来了部队,直接堵住了栾氏府宅的前庭。
却是不知道其余几个方向有没有完全包围起来?
吕武想了想,下令道:“让到一旁。”
来自老吕家的士兵听命行事。
他们在所有人待在原地的时候动起来,霎时间变得无比显眼。
郤锜这才好像发现老吕家的队伍,视线移过来扫视了一眼,看到了被团团保护起来的吕武,情不自禁地眉头挑了挑。
在这位暴躁老哥的世界观中,曾经在郤至麾下纳过赋的吕武,肯定该站到郤氏这一边。
他大声喊道:“阴武!”
吕武转头看过去,无声地行了一礼,再悄悄示意自己的士兵动作快一点。
栾氏和郤氏要打起来?
不能说完全不关老吕家什么事。
他们那种体量和实力的家族一旦开打,影响将是方方面面的。
郤锜还想喊些什么,却看到栾书一脸臭臭地走出来。
出了门的栾书先看了郤锜一眼,再转身看向钉在门板上的箭矢,大声喝道:“上军将此是何意!”
草!(一种植物)
诸夏的出入口就是门面,而门面可以是出入口,更是一种意义非凡的脸面。
普通人家的门被破坏,都要跟那么干的人翻脸,何况栾氏一点都不普通。
郤锜大笑了几声,喊道:“锜已带兵前来,元帅岂不知我为何意。”
栾书皱眉,再问:“斯为哪般?”
“老匹夫!!!”郤锜一脸怒容,道:“多次暗伤于我郤氏,屡屡搬弄是非,欲置我郤氏于死地,何必装模作样!”
栾书却是惊讶中带着不解,说道:“绝无此事!”
门板中了一箭,出来后却没跟郤锜翻脸。
现在,又睁眼说瞎话。
栾书能忍,也将阴险发挥到了极致。
郤锜手中战戈前指,非常愤怒地喊道:“楚君遣使而来,未告知我郤氏,寻君上暗自言语重伤,言及我郤氏与楚国有所勾结。敢问可有证据?若无证据,汝为元帅、执政,岂可行此祸国乱政之举!”
栾书面无表情,再次说道:“绝无此事!”
就在旁边的吕武觉得栾书再一次刷新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