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武应:“诺!”
他对程滑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纳罕。
既然已经知道哪里最适合大规模放牧,去找一找不是理所当然吗?
他对于全部猜中这种事情,自己其实也感到十足的意外。
攻打敌军后勤部队这种行动,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自己不犯傻为前提,基本上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吕武是一个挺“稳”的人,思维方面也比真正的春秋人更复杂。
他没有笔直就扑上去,先按照惯例跟自己的下属开个短会,将自己有什么想法讲清楚,等下属都领会自己的想法,再分配任务。
调来这个“旅”的贵族,他们至少跟吕武合作过一次,不觉得诧异,却依然感到惊奇。
没什么比自己知道需要干什么,只要去执行更简单的事情了。
只是更多的统兵将领,他们总喜欢事到临头才做出调度,搞得不但自己手忙脚乱,一众下属也会措手不及。
吕武的分配并不复杂。
他将部队分成了三个部分,自己亲率十四辆战车和一千名士兵,作为从正面突入的主力。
霍迁领导六辆战车以及五百名士兵从东面侧翼进攻。
剩下的那一部分是辅兵,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直扑胡人的马、牛、羊。
辅兵之中,其实还是有武士的存在。
毕竟,有些贵族带来了数量过剩的武士,却不会每一名武士都归入作战序列。
在一个天际飘着乌云的下午,吕武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他所在的第一辆战车打头,左右两侧每十步左右间隔着一辆同样高速驰骋的战车,后面则是徒步奔跑的士兵。
“奇了怪了?”吕武手附在车沿上,身躯跟随着战车的颠簸而在晃动,想道:“这年头的胡人这么傻,没想过在外围布置岗哨和预警人员???”
上一次他们进入胡人的地盘活动,除非是碰巧遭遇到,不然每一个胡人的部落真没布置外围预警。
这一次胡人是集结成军的姿态,哪怕是一支后勤部队,也是军队。
可是,怎么一点军队该有的警惕心都没有?
突袭是在马蹄声和车轮声中拉开序幕。
胡人走着路、唱着歌、干着活的情况下,发现有军队向自己高速移动而来。
营地内传出了苍凉的号角声。
知道遭遇袭击的胡人,他们却是直接炸了。
吕武看到的是胡人进行了很迅速的集结,很快就有一支大约六七百的人马从营地里冲出来,后面又陆陆续续出来不少。
距离太远的关系,他无法看清楚这些胡人的装备和构成。
等待渐渐离得近了,他可算是能看清楚了。
从营地里出来的胡人,男女老幼都有,以青壮的数量居多。
他们策马奔腾,嘴巴里叫唤着“嚯嚯嚯”之类的声音。
吕武看到迎面而来的胡人开始降速,再看到他们纷纷下马,心想:“果然!哪怕是自小在马背上长大的狄人,他们进入作战状态也是徒步,不是玩骑射和骑砍。”
其实,不独是现在。
就算是以后,需要等待马鞍和马镫普及,不然能骑马作战的骑手也是不多。
所以,以其说是骑兵,不如说是骑马的步兵。
下了马的胡人正在列队。
他们其实也不会什么阵型,就是人挤人,散乱无章地站着,再挥舞手里五花八门的武器,用嘴巴喊出各种叫声。
吕武琢磨着是不是要按春秋习俗,也就是贵族一点,命令军队停下,与对方有身份地位的人阵前聊聊?
“我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吕武举起了自己的戈矛,出声大吼:“突进,突进,突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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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跟列国交锋。
韩厥想的是获得白翟大军的后勤物资。
程滑的指示也非常清楚,能解决掉对方就行。
讲礼节又充满贵族范,是对上同为华夏文化圈的对手,才需要遵守。
几名上位者没打算跟胡人玩贵族风,也就不存在那么干了会有坏名声的风险。
吕武这时候讲什么“礼”啊!
战车在马蹄的引领下驰骋。
拉车的战马,迎着射来的零散箭矢,一头冲进了人群,瞬间就撞飞了几个,再从不厚的人群中辗过去。
战车上的主将长兵器不断横扫或挥舞,御手极力地驾驭战马,戎右则是手里扛着盾牌抵挡射来的箭。
没点队形凑着站的胡人,他们在战车抵近前,其实是被吓得自行乱了,不少转身就跑。
战车瓦解了胡人的队形,笔直地超前继续突击。
紧随其后的是徒步快跑而来的士兵,他们与胡人撞上。
那一瞬间,像是滚烫的金属碰上奶酪那般,晋军士兵没有遭遇太大的助力,不一小会就完成了凿穿。
吕武稳了一下身形,抽空转身扭头朝后看,见己方士兵还在全力奔跑,很是惊叹这个时候人们的体力和耐力。
一次冲锋就解决完出营阻击的胡人,进攻营地的道路已经向他们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