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都不是北妍惊叹之处,也不是苏家的传奇之处。卜算之术,窥探天机,观宇宙洪荒,知未来之事。这才是苏家之所以是除去皇室,位居其他家族之首的正真原因撄。
而这秘术,不是后天所学成的,而是天生就具有,并且只有嫡系嫡子才具备。
这也是墨台瑾为何会强调苏九幽,是苏家嫡系嫡子的缘故了。
思及此,北妍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能人异士,这古代,真是人才辈出啊!
“陛下,苏大人自己无求生欲~望,下官无计可施。”太医院院首,无可奈何的摇头,白花花的胡子也跟着一抖一抖的。
“啪”,皇帝一掌拍在桌上,眉宇间的阴气聚拢,不怒而威,“救不过来?那你们就给苏爱卿陪葬。偿”
“扑通”一屋子的太医冷汗直流,噼里啪啦跪倒了一片,求饶声争先恐后。
北妍脱口而出的呢喃倒是被压住了,她惊讶之余瞪大了美眸,声音还透着不可思议的兴奋,“牵魂引。”
“什么?”一直注意着她的墨台瑾自然是感觉到了她的异常,听她暗自叨叨,微微偏过了头,波光潋潋的眸子暗了暗。
“没什么。”诧异激动过后,北妍脸上又恢复了淡定,仿佛刚刚激动的人不是她一般。
牵魂引和她那日施在那个宫女身上的迷魂散相似,不过却是更为强劲的存在,想她做为一代鬼手神医,参了六年,竟然还没参透其中的精髓所在。
不过,她倒是在石壁上见过:取天之眼,地之心,海之泪,蛮火细细熬之。得其母蛊,培其子蛊,子蛊之引,终幻也。
奶奶的,功能做法她都懂,通俗点讲,就是幻术。可是那个药引是什么鬼啊!
啧啧啧,她的那个变态祖先,据记载,好像是研制出来了。没想到,竟是流传了下来,还用在了皇帝身上,好玩,真是好玩。
北妍不由的感叹,后宫水太深,踏入需谨慎,只是她再无退路。
想那一个个表面或美丽,或典雅,或端庄的女子,暗地里,谁知道是何模样。
本是一张张纯洁无暇的白纸,却在后宫这个大染缸里,染上了形形色色千奇百怪的颜色。虽然绚丽,却也失了原有的本真。
是谁说过,我们都是原版的,活着活着却都成了盗版的。有多少人,指着别人说讨厌,却在年年岁岁里,活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模样。
北妍不由的反问:北妍,你是不是也早已经迷失了自己。
“娘,娘。”北妍被北子豪唤醒,回过神的她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太子侧妃可有何妙计?”皇帝目光如炬的看向北妍,带着顶顶压力。
北妍疑惑不已,她不过是思绪跑锚了一会儿而已,这是发生了什么?
“去看看苏九幽可有救?”墨台瑾松开了两人一直十指相扣的手,示意她过去。
如果此时北妍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她就可以去死上一死了。
好你个墨台瑾,你可真是不做赔本的买卖啊!这出头鸟我来做,人情你来收?
可是看了看周围众太医虎视眈眈的求救的眼神,墨台瑾,你是算准了我不会见死不救吧!
“父,父皇,儿臣不敢妄言,待看过方能知晓。”
“嗯。”皇帝看了那个自始至终都从容不迫,不卑不亢的女子一眼。第一次觉得自己看走了眼,或许这个儿媳真如苏爱卿所说不一般。
随着她移动,众人哗然,难道这个村姑真的会医术不成?
北妍心底耻笑,一群尸位素餐的东西,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就刚刚有个太医,那医术还比不上凤宁县抠门老头呢!
帘帐被卷起,宽大的大红漆楠木床有些空旷,更显得躺在床上的人清瘦了。
清瘦的瓜子脸,略显女气,长长的睫毛软趴趴的轻洒在紧闭的眼上,苍白如纸的脸,没有丝毫生气。
一眼望过去,躺在那里的人,不像是一个御林军首领,也不像是未卜先知的国师,倒像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大男孩。
北妍捂住了突然剧烈跳动的心脏,豆大的汗珠在额头滑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找不到岸。
“娘,娘。”
“北妍。”
“东宫娘娘。”
……
一群人向她围了过来,头晕目眩,天旋地转,灵魂似乎就要脱离身体。这一刻,北妍确确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北妍。”墨台瑾冰凉的手握住她的手,北妍猛然回神,后背全是冷汗。
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她这是怎么了?好险,好险,差点,就差一点点,她便被原主残留的意识吞噬了。
“太子侧妃可还好?”皇帝探究的看向她。
北妍定了定心神,方恭敬的开口,“儿媳不过是没见过世面,有些紧张罢了。”
“嗯,那就开始诊治吧!”皇帝点点头,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