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斯的质问，让格雷森无法回答，或者说格雷森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世间的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当你觉得自己占理和别人据理力争时。

别人往往只需要寥寥几句，就能够将你的道理全部打破，你会突然发现，你所谓的道理，什么都不是。

格雷森恪守了一生的准则和圣光信仰，结果当他现在面对阿瑟斯质问的时候。

突然间就发现，似乎一切都不对了，自己所恪守和坚持的东西，其实并不是真理。

现在的格雷森看着阿瑟斯，明明觉得自己应该去辩驳，可是却又一句争辩的话语都说不出口。

阿瑟斯察觉到格雷森的异样，顿时之前的气势瞬间垮了下来。

有些颓然地说：“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其实我并不是不相信您，我只是觉得，也许很多时候，事情并非是诸神所述说的那样，那座城池中的，也未必就一定是恶魔，他们在这里阻止我们进入沙海，也是拼尽了全力，或许在他们眼里，我们才是恶魔。”

阿瑟斯的一番话，让格雷森终于缓过神来，格雷森顿时感到有些伤感。

叹了口气对阿瑟斯说：“或许你说得对，从对方的角度来看，我们也是恶魔。”

若是在以前，格雷森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且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定会受到神明惩罚。

但是今天，格雷森说出这样一番话，发觉自己并没有受到神明的惩罚。

而当他尝试着动用圣光力量时，发现圣光的力量也没有离自己远去。

这一刻。格雷森当真是感到迷惘，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格雷森看着手掌中的圣光，喃喃低语：“难道诸神，真的遗弃了我们吗？”

这种话语这种念头一旦产生了，就会像是毒素一般。迅速开始在格雷森的心中蔓延开。

一瞬间，格雷森对于教廷的一切产生怀疑，甚至在怀疑自己所信仰的圣光。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看到前方的战场，已经不再是自己麾下大军进攻恶魔的堡垒，而变成了一群狰狞的恶魔。试图轰开一群疲弱民众的城池，教廷和神殿的铁蹄，要将一切征服，要让一座和平的城池，臣服在诸神的脚下。

他们成为了战争的发起者。他们成为了试图征服一切的入侵者。

格雷森真的感觉到，圣光没有远离自己，而是圣光背弃了原本恪守的准则。

当圣光不再怜悯弱者，变成了强者手中的利器，圣光也会变得狰狞可怕。

而沐浴在圣光下的，不再是锄强扶弱的圣骑士和神官，而变成了一群侩子手和魔鬼。

“啊，不。不，不会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格雷森想到这里，突然变得疯狂起来，挥舞的拳头想要驱除可怕的念头。

阿瑟斯见状，十分的惊讶，同时也为格雷森感到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