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狄将军府幕僚贾诩,见过司徒大人。”
贾诩稳步上堂,不卑不亢的向王允拱手长揖,施了一礼。
“贾诩?”
王允道:“可是曾有太尉掾的武威人贾诩?”
贾诩拱手道:“正是在下。”
王允疑惑道:“你不是在牛辅军中辅军吗,怎得又成了罗征将军的幕僚?”
贾诩答道:“去岁在下因病还乡,途经陈仓是,路遇盗匪劫财害命,幸得我家将军路过相救,始才逃过一劫,遂留在军中效力。”
王允恍然,“原来如此,罗征平谴你来洛阳所为何事?”
贾诩扫了眼侍立四周的仆佣,道:“司徒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允挥了挥手,侍立一边的仆佣女婢立刻退了下去。
“说吧,什么事!”
贾诩长揖道:“今奉我家将军之命而来,实为解之徒大人所惑也!”
王允不解道:“本司徒能有何惑,欲让罗升平来解?”
贾诩道:“非他,董卓耳!”
王允勃然变色,沉声道:“足下这话什么意思,本司徒听不懂。”
贾诩微笑道:“司徒大人不必疑惑,董卓,国贼也,我家将军早欲除之,只是时势所逼不得不暂时屈从之。我家将军更是司徒大人欲为国除贼,故谴在下前来以唤之!”
“这……”
王允脸色数变,惊疑不定的盯着贾诩,久久不语。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祸,岂能轻口相认。
若此人是董卓派来试探的,岂非祸事就在眼前。
贾诩道:“我家将军之意甚诚,司徒大人何故相疑?”
王允犹豫了半晌。才道:“非是相疑,慈事体大,不得不慎。足下也曾为太尉府曹掾而都平津尉。同为丞相效力,如今缘何却投于罗升平帐下。欲害丞相乎?”
贾诩淡然道:“人各有志,在下虽曾为太尉掾,却不过一介计吏,换负难施,董卓死活又与在下何干。今我家将军托心腹之任,在下岂有不鞠躬尽瘁之理。”
王允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
如果贾诩说些冠冕堂皇的虚言,王允必然会更增疑虑。
然而这番赤裸裸的表白说出来。王允却立刻就完全相信了。
追名逐利,人之本性也!
贾诩昔在董卓麾下的确不受重用,另谋高就也在情理之中,没什和好奇怪的。
况且罗征那厮本来就知道自己有杀董卓之心,今即不容于董卓,必然也非常想看到董卓丧命,派这个贾诩前来,到也能说得通。
王允肃了肃手,道:“请入座。”
贾诩拱手一揖,才转入下首一座落座。
王允抚须问道:“不知罗升平有何高见呐?”
贾诩一改从容。恭恭敬敬地道:“我家将军曾有言,司徒大人领袖群臣,自有对付董卓老贼之法。让在下前来听候司徒大人使唤便是。”
王允虽极力掩饰,但还是忍不住面露得色,连连抚须笑道:“罗升平抬举了,实在抬举了哇!足下当世大才,即为罗升平心腹幕僚,在下岂敢使唤,岂敢使唤!”
贾诩心下暗笑,恭维道:“司徒大人德高望隆,但有所命。在下无有不遵。”
王允又客套了几句,才道:“足下稍待。待吾请黄子琰、折冲校尉闵贡前来相商。”
贾诩恭声应喏,心里却暗暗惊讶。
不想除了王允和黄琬。连折冲校尉闵贡也参于其中。
昔十常侍作乱,何进被杀,天子逃出洛阳,闵贡护驾有功。
董卓进京后,闵贡被耀升为折冲校尉,与徐荣等人一样同为洛阳军系,虽然也遭到了凉州军系的排挤,但情况比并州军要好上不少,竟也有杀董卓之心。
看来董卓虽然数度清理麾下军队,但问题依旧不少啊!
洛阳军系虽然已经彻底靠向了董卓,但闵贡参于此事,就足以说明洛阳军系中依旧有人对董卓不满,以此推之,徐荣等洛阳军系将领也未必就会对董卓忠心耿耿。
只是时势所迫,才不得不靠向董卓罢了。
如此一来,到是可以利用一下。
当然,也不排除闵贡是董卓故意安排的双面间牒这个可能。
不过,王允这厮人老成精,擅弄阴谋诡计,也不是好糊弄的。
若闵贡真是双面间牒,王允这厮又岂会不加提防。
王允一直在暗中观察贾诩,见其脸色有异,不由问道:“足下有何疑虑?”
贾诩道:“并无疑惑,只是闵贡也会对董卓不满,有些意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