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话音儿刚一落,就听殿上响起一道冷极的讥讽声:“这再怎么睁眼说瞎话,也得打一打草稿。”
大家都循声看去。
孟楣一愣,亦是抬头看去,见那边座上坐着的孟姝时,顿时神色微变,心思瞬时转了几个来回。
孟娬低着眉慢悠悠地饮茶。皇后这里的茶向来不错。
皇后问:“徐少夫人,你这话何意?”
孟姝应道:“回皇后娘娘,臣妾也是自孟家嫁出来的,外公有没有书籍赠给父亲,臣妾也很清楚。臣妾父亲的书房里,藏书还没收满一个书架,又哪来的脸面要转赠给七皇子?”
孟楣虽有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表情,但她的眼神此刻已极为难看。
没想到,这次来拆她台的不是别人,而是她的亲姐姐!
而她更是防不胜防。
她原本想着,对外称殷容是去孟家取书了,外人根本无从查证。
庆国公和孟家都是一心想她好的,更不会站出来拆穿,甚至于还会帮忙掩饰。所以她便是这么说,也不会有什么风险。
然而她忽略了先前以姐妹之情笼络好的孟姝,居然会大庭广众之下和她叫板,弄她一个措手不及。
皇后和徐妃均狐疑地看向孟楣,听孟姝又肯定道:“外公不曾赠书给父亲,而父亲书架上的也都是一些普通藏书。七皇子学富五车,那些书想必早就读过了,又何须再去问父亲要?而且还非得是在除夕夜当晚去?”
孟楣神色略为僵硬地看着孟姝,道:“姐姐出嫁已久,家中的事姐姐又怎能尽数知晓呢?”
孟姝盯着她,道:“我不过比妹妹早嫁几个月而已。”
她这殿上开口,让徐夫人也着实震惊了一番。
毕竟她若拆穿的人是她的亲妹妹,这样对她孟家也没有什么好处。
不过若要论亲疏,徐夫人当然是和明夫人走得更近。比起孟楣,她更不希望明雁君受到非议。
所以不管孟姝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总归是合了她的意。
先前说长论短的那些命妇此刻是半个字都不吭了。
皇后见孟楣的话不可信,便看向明雁君道:“七皇子妃,你不妨也说说,当晚七皇子和侧妃去时是如何跟你说的。”
一直没为自己辩解的明雁君才总算开口说道:“侧妃思家心切,七皇子先带她回去拜个早年,初二归宁时再陪臣妾回娘家,臣妾答应了。只是后来臣妾没回府,转而亦回了娘家,是臣妾不该,请皇后娘娘责罚。”
先前是谁说她恼恨嫉妒、任性妄为的?她回娘家虽不对,但那也是七皇子和侧妃有错在先。
便是此时,她也只是如实陈述,并未有半分委屈之色。
孟楣又福身跪地道:“承蒙七皇子殿下体恤,请皇后娘娘明鉴,殿下当真是在臣妾娘家看书至晚才忘了归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