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妃愣了一愣,道:“那为何彻夜不归?”
孟楣道:“殿下见那满屋子书,有古贤者治国之论,亦有名家精彩之文章,一时大喜,席地而阅,以至于忘了时间,才彻夜没归。”
徐妃的火气是彻彻底底消没了去,恍然道:“这其中还有这等缘故?”
殷容抿唇,垂头未答。
徐妃只当他是孝顺,才没有反驳自己,心里不由一软,道:“罢了,那这事是本宫误解你了。只是往后,你应该记着时间,这种事切莫再犯。”
殷容应道:“是,儿臣知道了。”
徐妃饮了一口茶,又道:“这么说来,明家正妃因你去孟家取书而闹脾气擅自回娘家,倒是她任性妄为了。”
殷容道:“不关她的事,此事是儿臣失了分寸。”
徐妃也不再说什么了,看了看孟楣,道:“你起来吧。”
最终,两人在徐妃殿里吃了两盏茶,徐妃就放他们回来了。
回去的路上,孟楣和殷容坐在马车里,半晌,殷容开口道:“你为何撒谎?”
孟楣委屈道:“我不忍殿下受责。我知道,姐姐的娘家是大将军家,不能与他们闹僵了去。殿下知书识礼,因昨晚的事而对姐姐心怀愧疚,肯定去接姐姐的时候就已经赔不是了,他们又何苦散得人尽皆知的,教殿下不好做人。更何况家丑不可外扬。”
说着就扭头看向窗外,眼睛红红的,“姐姐漠不关心,但我顾念殿下,宁愿母妃罚我也不愿母妃罚殿下。”
殷容经这一提,心里便明了。
明雁君回了自己院子里后,对徐妃召见一事也不闻不问;而徐妃那边知道得如此迅速,怕也是将军府见不得明雁君受委屈,所以才片刻都等不得地往宫里递了消息。
原本他也确实是对明雁君心怀愧疚的。只是这份愧疚感,在想清楚了这些事情以后,就慢慢淡了,内心里甚至有一丝失望或者说不悦的情绪。
他们之间的事情应该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借将军府施压又是何必?
回到府里以后,殷容便一直没再往东院去。往后数日他和明雁君几乎连照面都没打过。
而明雁君在自个院子里,醉心于新得来的这杆长枪,即便他不来,也丝毫影响不了她什么。
然而这件事,不知怎么的,却悄无声息地流传开来。
大抵是说,七皇子在除夕夜去孟府取庆国公赠给孟云霄的藏书,结果沉浸在书中流连忘返,忘了归时。而七皇子妃明雁君,心生嫉妒恼恨,不管不顾地就在大年夜里回了自己娘家。
还是第二日七皇子亲自去接,她才肯回来。
皇帝知道此事后,不置可否,只与皇后说道:“这新婚不久的夫妻,闹闹别扭很正常,往后多磨合磨合也就好了。年轻人多有不成熟,皇后有机会说两句便是了。”
皇后应下。心知皇帝此言不是让她说七皇子,她要说也只能说七皇子妃。
而明夫人也收到了消息,又惊又气,得空还往徐阁老府上走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