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过程艰辛,但好在最后夏氏和旭沉芳都有惊无险。随后孟娬留在夏氏房里,陪她聊了会儿天,直到夏氏困乏了渐渐睡去。
房里的灯昏黄而宁静,溢出一些到院里。
旭沉芳和殷珩在院中,难得没像往日那样针锋相对。
一是殷珩很累,二来旭沉芳暂也没恢复元气。
这次殷珩和孟娬掉崖的事就没让夏氏知道,但旭沉芳醒来得早,却是瞒不住他。
等孟娬把夏氏哄睡着以后出来时,殷珩和旭沉芳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什么,可见她一出来,就打住了,自顾自地吹风、看星星。
孟娬随口问了一句:“在说什么,怎么不说了?”
旭沉芳回头看她一眼,笑意疏懒,也还有两分虚弱的味道,更衬得他有两分病态的美。
旭沉芳道:“我在说你这未婚夫双腿虽然废了,但殉情跳崖却很有一手。真是一往情深,感天动地啊。那么高的悬崖,还能保你活命,也是他能耐。”
殷珩淡淡道:“你这表哥也不赖,好死不死,福大命大。来乡下短短时日就遭了两回道。能长这么大,也是他命不该绝。活着不易,且活且珍惜。”
孟娬沉默地看了看两人,道:“你们确定……是在夸赞对方么?”
殷珩道:“很显然是。”
但是她怎么听起来这么不对味儿呢?
不过今晚孟娬一点乘凉看星星的欲望都没有,她提了水进盥洗室匆匆冲了个澡,就准备回屋休息。
殷珩在她之前就已经洗过了,道:“阿娬,你能送我回房,抱我上丨床吗?”
旭沉芳看了看他,讥诮道:“你好像还没废到生活不能自理吧,平时不是很稳当的吗?阿娬今天很累,你还让她又送你又抱你的,你当你很轻么,你良心过意得去吗?”
殷珩心安理得道:“我在悬崖上耗力过度,现在手臂抬不起力,要不然你来帮我?”
才说好的两人没有争锋相对呢,好像突然又针尖儿对麦芒了……
孟娬赶紧道:“这点小事有什么可争论的呢?反正我是很乐意的啊。”
于是她推了殷珩便往他屋子里去,不忘对旭沉芳道一句“你最好少吹风,赶紧回房休息”,而后又回过头去嘘寒问暖地在对殷珩说:“阿珩,手臂严重么,明天我给你敷一敷。”
殷珩应道:“嗯,好。”
旭沉芳靠着躺椅莫名叹了一句:“真是个傻东西。”她以为她身边的是个纯洁无害的人,实际上怕是个鬼畜豺狼。
殷珩的手臂用力过猛,且持续时间长,确实受了伤。只是白天里救人要紧,他也只字未提。
到了晚上这会儿才提了一两句,只不过是当茶余饭后的消遣罢了,要是能寒碜一下旭沉芳,那当然最好。
大家都很累,孟娬安顿好殷珩以后,就回自己房间去睡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孟娬平时就多有劳作运动,一般动动筋骨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昨前两天身体负荷过大,起床时还是免不了浑身酸痛。
身上多多少少会磕着碰着,出现一些淤青。
她尚且如此,更别说殷珩了。
等孟娬来检查他手臂时,发现他双臂青肿,肌肉严重撕裂损伤。
孟娬伸手去轻轻碰了碰,心里微微发怵,说不出是有点心悸还是有点心痛,亦或是有点悸痛。
孟娬道:“你昨天应该早点跟我说的。”
殷珩见她全无半点玩笑自在之意,不由低眸缓声道:“事有轻重缓急,这点程度还不算什么。”
旭沉芳神出鬼没地出现在门口,倚着门框一脸戏谑:“啧啧,真感人。”
殷珩冷目看他一眼,又温和无害地对孟娬道:“不过就是肿一点,痛一点,使不出力,不碍事的。”
孟娬心肝颤颤,越发心疼道:“这还叫不碍事啊?”
随后孟娬去那毛巾冷敷,再给他施针化瘀,进出房门嫌旭沉芳碍手碍脚,道:“一边去。”
孟娬不在房里时,旭沉芳抱着手臂冷眼旁观地讥讽道:“这苦肉计演得好。”
殷珩淡淡道:“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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