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的确没死，不，或者说只是死了一个，”一个听着就很熟悉的声音自两人的身后响起，斯塔克和彼得回头一看，左腕佩戴着量子手环的托尼正从电梯里走出来。

托尼边走边说道：“不仅仅是你们这个宇宙的萨诺斯没有死，还有其他宇宙的萨诺斯没有死，并且在继续筹划着收集无限宝石来达成他心愿的计划。

这也是我们执行这次时空救援任务的原因，那就是让更多宇宙的人参与进来，不再只守护各自的地方，而是要着眼于各个宇宙，因为敌人很可能来自其他的宇宙。”

斯塔克松开彼得，转过身来，望着另一个自己，总感觉是在照一面镜子，说话时的语气和频率一模一样。

以前没什么感觉，但现在看着另一个自己的言行，顿时觉得是挺欠扁的。

托尼走到斯塔克的面前，注视着‘自己’，而后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道：“托尼·斯塔克！”

“托尼·斯塔克！”

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而后分开来，各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注视着对方。

托尼开口道：“看来这场失败的战争，对你的打击很大。”

“贾维斯告诉你的？”脸庞苍白如纸的斯塔克面色阴郁的说道：“我以为自己准备的足够多了，结果却发现还远远的不够。”

“都差不多，”斯塔克耸耸肩，道：“我投入了所有的金钱和精力，打造了维罗妮卡综合作战平台、微型无人机、钢铁军团了，还极力避免复仇者的内耗，到最后却发现还远远的不够。”

“因为我们都受这个星球的科技限制，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和萨诺斯相比。”斯塔克第一次感受到父亲霍华德当年的无奈，任凭他聪明绝顶，也无法突破时代的限制。

这就像一有缺口的木桶，聪明的人可以让木桶倾斜着装水，以容纳更多的水，但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让盛水量达到完整的木桶水平。

这就是时代的限制，再怎么聪明也无法突破的时代限制，或者说整体科技水平的限制。

正如霍华德早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就发明了方舟反应堆，却因为材料的限制，而无法让方舟反应堆投入实用，只能当个迎接检查的摆设，直至四五十年后，才让方舟反应堆投入使用阶段。

至于为什么再聪明也无法突破时代科技的限制？

很简单的道理，就像斯塔克的钢铁战衣，绝大部分零部件都是从世界各地的公司采购，真正由斯塔克工业提供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唯有核心技术才是斯塔克亲手制造。

原因很简单，实现百分百自造是很不现实的一件事，别说区区一个斯塔克工业，就是白头鹰都做不到，也更加的不划算。

这也是霍华德无奈的原因，他想要把新元素的方舟反应炉搞出来，就要用荷电粒子加速器制造新元素，可荷电粒子加速器根本达不到要求，至于说自己搞个合格的荷电粒子加速器，那要先造出能承受高速粒子的材料来制造管道，还要研发能让粒子加速到预定速度的强磁场发生器，而要制造合格的强磁场发生器，就要先制造...

用个最简单的例子来形容，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总不能从种地开始吧，更何况想通过种地来获得合格的大米，也要有合适的大米种子，没有合适的大米种子，怕不是要先研究杂交水稻来获得合适的种子。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科技却是无限的，精通一门已经是天才，像班纳、斯塔克这样能够精通数门的，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

但很多高新科技，都需要基础科技的支撑，而数量繁多的基础科技，却是诸多远不如天才的科学家们经过多年的努力才能获得突破。

像斯塔克、班纳这样的绝世天才，如若是在山达尔星之类的科技发达的星球，同样能够成为超群的科学家，所接触的科技是身在地球上的他们一辈子都无法触碰到的领域。

这就像中世纪的人，再天才也无法造出计算机，而现代人，再天才也无法搞出纵横宇宙的宇宙飞船，也因此，不管如何的努力，最后的终点，很可能还远不如他人的起点。

就像斯塔克，不管如何的努力、费尽心思的准备，到最后却发现依旧远不如萨诺斯，甚至倾尽全力，也不过只打出了一滴血，然后就是一败涂地，以致于需要奇异博士，拿出发誓用生命来守护的时间宝石，来救他一命。

托尼抬起手来，凝望着戴在手上的量子手环，道：“但我幸运的获得了另一个斯塔克给我的资料，他花费了半生精力，所有的知识毫无保留的给了我，我才能提前制造出纳米战衣、维罗妮卡综合作战平台，还有其他的武器装备，才敢主动出击，只是没想到...”

斯塔克也默然无言，他们都是在没做好准备的情况下，被卷入到了一场一点都不愿意打的战争之中，到最后也都失去了太多的朋友。

两拨来自不同时空的人，能这么快就如此融洽，很大程度上是在抱团取暖，慰藉伤痕累累的心灵，之前托尼疯狂打造无人机以及后来夜以继日的研究量子穿梭仪，并非是热爱研究，而是只有耗光精力，才能安然入睡，而不是在梦中见到逝去的伙伴，质问他为什么不多做一点。

斯塔克抬手将贴在胸口的纳米装置摘了下来，紧紧的握在手中，道：“我也想多做一点，也一直在多做一点，可是...还是不够。”

虽然彼得就在身边坐着，但斯塔克依旧无法忘怀帕克他们接连在他眼前化为飞灰的可怕情形，一闭眼，就会在他脑海里重复、重复再重复。

就如同进攻九头蛇基地巴德堡时，在地下室时，绯红女巫让他看到的复仇者联盟血流成河的场景，让斯塔克很久都没办法忘记，因此才坚定了开发奥创的决心，只为那场景不会出现。

结果呢，那场景是没有出现，但却出现了更可怕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