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香从外面匆匆的走进来,对着坐在炕上陪着女儿拆九连环的徐莺悄声道:“娘娘,太子妃娘娘和赵娘娘那边都发动了。”
徐莺听得“咦”了一声,道:“赵嫔的产期不是还差半个月吗?”
杏香跟她道:“赵娘娘怀的是双胎,产期提前一些都是正常的。”
徐莺听得感叹一声道:“竟然是同一天发动,也不知道谁会先生出孩子。”
倘若大家生的都是女儿,或者是其中一人生下女儿,这谁先谁后都是没多大分别,当倘若两边都生下有儿子,这谁先谁后就有分别了。特别是对赵婳这个侧室来说,生在嫡子的前头才能占到些许的优势。
不过这终归没有自己多大的事,徐莺耸了耸肩,吩咐杏香了一声:“你去让人盯着吧,等太子妃和赵嫔生完了你再来告诉我消息。”
杏香道是,接着出去了。
而此时的太子同样得到了府中的两位妻妾同时生产的消息,此时在外院的书房里的一扇多宝阁前站着,人还算是镇定。他随手翻了翻多宝阁上摆着的一本书,但里面的内容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太子深吸了口气,令自己有些浮躁的心沉静下来,然后继续拿着书读起来,这一次脑中便要清明许多,字也能看得进去了。
过了好一会之后,郑恩匆匆从外面走进来,对太子行过礼后道:“殿下,赵娘娘那边生得有些不顺,羊水已经破了,但宫口却一直还不开。”
赵嫔怀的是双胎,生产要比常人来得艰难也是有的。太子懂得些医理,知道妇人生产时,若羊水破了,宫口却一直不开是十分危险的,弄不好就极可能是胎儿窒息而死在母体里面,最后一尸两命。
果然太子紧接便听到郑恩道:“太医来问,若是有万一,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太子叹息了一声,闭着眼睛想了想,睁开眼睛后道:“让太医先看着吧,若是情况十分危急的时候再来问我。”
郑恩一听便知,太子在孩子和赵嫔中还拿不定主意。郑恩想起上次徐选侍生产时,太子说的若有万一先保大人的话。心道赵嫔在太子心中的地位,到底还是不及徐选侍。
赵嫔的情况虽有些危险,但到底还不是十分危急,郑恩听过太子的吩咐,道了一声是便出去了。他得去太子妃和赵嫔两边都盯着。
此时在东院里,赵嫔躺在床上,身下是雪白的锦垫和锦被。她咬着软木,身体如撕裂一般,不断有疼痛穿过来,额头上是不断从身体里渗透出来的汗。宫女坐在她的旁边,不断的换着帕子给她擦汗。
产房里的四个产婆面色有些不好,围在一地嘀嘀咕咕的,赵婳隐隐约约听到什么“羊水破了”“宫口没开”的字眼。
赵婳没有经历过生产,但看产婆的脸色便知道,只怕她现在生产得并不是那么的顺利,很可能遇到了难产。
她有些着急,她一边在想她会不会死在这里,她不想死,她从来都是想要灿烂的活着,光鲜亮丽的活着。求生的*和此时的困境矛盾在一起,让她跟着不由焦急起来。而另一边,她又还在想,太子妃那边生了吗,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不,她得努力,倘若太子妃生的会是儿子,那她一定得生在她的前头,她不能让太子妃比下去。
各种念头交杂在一起,让她越来越为自己焦急,偏偏没有解脱困境的办法,只能越加焦躁起来,而这又让情况变得更加的坏。
坐在旁边给她擦汗的青心也感受到了从自家主子身上散发出来的焦躁,在她的记忆中,自己的主子一向聪明镇定,处事从容,极少会出现这样焦躁的情绪,唯一的一次,是当初徐选侍生产之后。虽然她至今不知道,那时自家主子为情绪波动,但她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她那时候的情绪焦躁。
而这一次,这样的情绪再一次从自家主子身上出现了。
青心也有些心焦起来,她们是主子的仆从,主荣仆荣,万一主子出了什么事,她们以后也要如落叶一般飘零辗落起来。
她正想着万一主子出了事,她们这些下人要何去何从,这个时候,青盏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几位奶娘点头致意了一下,然后便走到赵婳的床边,凑到赵婳的耳边轻声道:“娘娘,太子妃娘娘生了。”
赵婳的心立刻揪起来,眼神望着青盏,想要问她生的是什么,偏偏嘴里塞着软木,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好在青盏看明白了她的意思,开口跟她道:“太子妃娘娘生的是郡主。”
赵婳松了一口气,跟着又听到青盏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她道:“娘娘,您看,老天爷都是站在您这边的,请您一定要努力,将两位小殿下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