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有证据!”
“是我杀的人!”
几乎异口同声。
许卿生眼看着周静突然用力的转身,她也看向了朱健。
“是我杀的人。”朱健很庄重地重复。
在很长的一段寂静后,朱健才说:“我是文豪的爸爸,那天我见文豪满脸怒气的进去了繁花馆,不久,他又出来了,手上拿着文件袋……我早就知道覃先生要修订遗嘱,剥夺文豪的继承权,但我觉得这不重要,因为我知道覃先生不会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他还需要周家的人脉,他不会和太太翻脸。
但文豪不是太太,他还是个少年,他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也许无法接受……我很担心,所以当文豪离开后我进去看了看,我发现覃先生失去了知觉,我当时很犹豫,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正在这时,杰少竟然来了,我没有借口阻止他。
但杰少也若无其事地离开了,我想他也许以为覃先生只是在沙发上睡着了,不敢打扰,我又突然想到,我也许可以杀了覃先生嫁祸给杰少,所以我就这么做了,凶器已经被我丢弃了,但我认罪。”
“你在胡说些什么!!!”周静眼圈忽然就像充了血:“健哥,文豪根本就不是你的……不,他不可能是凶手,覃文杰不会为了他说谎!!!”
周静看向许卿生:“我都说了吧,药是阿琛下的,但阿琛没有杀人,他只是……愤慨覃巍要剥夺文豪的继承权,我无法对亲儿子启齿我和别的男人生下的文豪,是我的错,我没说实话,阿琛才想调察覃巍为什么对文豪这么不公平,他下了药,找到了那张亲子鉴定书,他才质问我,我们交谈是被文豪听见了,文豪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他闯进繁花馆,拿走了亲子鉴定书,但他没有杀覃巍,他还是个孩子,他天真的以为毁了亲子鉴定书一切就能回到从前……”
周静痛哭失声。
“文豪的确不是凶手。”朱健说:“就是我杀的人,我一直暗恋阿静,我知道我和他没有缘份,但我的确把文豪当亲儿子一样看待。”
“健哥我求你了,别再胡说八道,你不可能杀人,你……”
“周女士。”许卿生叹了声气:“我想你应该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周琛去了繁花馆?”
“是舒然告诉我的,她担心会出事,所以让我去看看,但她也不知道阿琛为什么会去找覃巍,而且她说这话时,刚好兰芝也在我身边,兰芝还劝我不必管这件事,但我真的不放心,所以我就去了繁花馆,但我去的时候阿琛已经离开了,我们只看见覃巍……他当时的确已经昏迷了,叫都叫不醒。
但兰芝劝我不必惊动其他人,因为她确定覃巍只是因为安/眠药物睡着了,没有大碍,让我先和阿琛见面后再想办法,我回到欢歌馆后不见阿琛,打电话给他他也不接,后来才找到他,正和他说的时候,没想到文豪突然闯了过来……事后我问过文豪了,他因为无聊,本来就在欢歌馆不远的乐水馆玩游戏,一抬头看见我和阿琛进了乐水馆,他还以为我们是去找他的,关了游戏就躲进另一个房间。
就是这么巧,我们就在那个房间说话,文豪听了个一清二楚,他当时就逼问我怎么回事,我简直无法启齿,文豪他就……他就冲去了繁花馆,我们拦都没拦得住。
所以后来,兰芝跟我说她要去繁花馆找回她的扫描仪,我也没法拒绝,健哥当时已经告诉了我文豪从繁花馆拿走了东西……但我知道文豪和健哥都没有杀人!小许,你想想,如果是文豪杀的人,覃文杰见到的就是尸体了,他为什么要说谎话?健哥就更不可能杀人了,他不是文豪的爸爸,我和他根本没发生过……性关系,就算他想维护我和文豪,当时文豪已经知道真相了,他杀掉覃巍有用吗?”
“所以,周女士现在承认了下药的人是周琛?”卿生问。
周静长叹:“其实这事能瞒到现在我真觉得就像天方夜潭了,但我知道我们不是凶手,说实在我其实也觉得覃巍是死有余辜,所以能瞒一天是一天吧,毕竟,我做了违反婚姻法的事,阿琛也有故意实施伤害的行为,如果可以瞒过去,我们当然求之不得。
但我不可能因为我们的利益,就眼看健哥背负无枉之灾,他和这件事根本就毫无关联,他刚才说那些话,是因为他爱我罢了。”
周静扭着头,不看朱健。
有的爱情并不是不能抵达对方,是虽然到达却无法“入港”,是不被接受也愿意自我牺牲,是不求回报的奉献却仍然还是被拒绝,是遭到拒绝后依然心觉温暖,把心里的那点怅然也铭刻成为情意。
如同周静对朱健的了解,他不会杀人,不会为了她违背职业道德谋杀他的雇主。
但他会为维护她,不惜身陷牢狱甚至被判死刑。
她能感知朱健的爱情,可她心有所属,拒绝其实就是最好的回应,最远的距离同时也是最近的距离,不能回馈以爱情,但回馈以关怀和珍惜,这就是周静最终给予朱健的答复。
卿生觉得这是美好的关系,不输爱情毫厘。
她没有再问朱健更多,因为她知道朱健会闭口不言,朱健不是凶手,他也只是一个说谎的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