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叹了声气:“许助理是怀疑当年那件发生在黑贝岛的灭门案,先夫就是元凶吧?白女士夫妇根本没有和人结仇,仿佛只有先夫有因爱生恨的嫌疑,我也有这怀疑,但,没有证据。”
卿生进繁花馆,揭开玻璃罩,细细察看那只斗彩连枝纹画的玉壶春赏瓶,画片并非密布连枝纹,纹样只画在瓶口和圈足,赏瓶的腹部是描画的各色连枝花和连枝叶,青花在釉下勾边,色彩在釉上填充,但她翻看瓶底,没有留款。
“这是赝品。”卿生说:“我看了网上的资料,真品的瓶底是留款的,款书‘子玉赠青峰,愿如连理枝’。”
“覃巍应当会觉这款书刺眼,所以弄了一件仿品,故意不留款书。”沈嘉木也真心觉得覃巍的行为荒唐且疯狂。
“覃文璋一定是确凿了他的身世,但他没有办法察清覃巍是否杀害父母及他所有亲人的凶手,他只是怀疑,而且他当然会不满母亲亲手烧制的这件遗物,用来纪念与他父亲爱情的见证被覃巍一直放在床头。
韩红雨那天是确定覃巍已经失去了意识,她知道一定有人给覃巍下了药,这是趁机把赏瓶拿走物归原主的好的机会,但覃文璋看过后,认出赏瓶是赝品,覃文璋不想韩红雨再冒险,因为他无法确定覃巍会不会突然清醒,所以他才亲自送回这件赝品,避免打草惊蛇。”
沈嘉木点了点头:“但赏瓶上没有留下指纹。”
所以这只能是他们的推论。
案子不是几天内就能告破的,许卿生也没有为这件命案过来纠结,倒是花了些时间了解覃巍的为人,并没有四处走访,很多都是通过电话联系,横竖在百年后3D通话十分拟真,除了不能跟通话者产生真正的肢体接触外,跟面谈也没有多大差别。
都说死者为大,但对于覃巍这个死者竟没一个人说他好话。
无论是合伙人、情人、下属、朋友……
没错,就连朋友对于覃巍的人品,都是一笑而过。
覃巍明明有严重的心理障碍,他连接听电话都会觉得耳膜刺痛了,但实际上电话听筒的电流音根本不可能给他的耳膜造成刺激和负担,可这个爱惜生命的富翁,却不愿接受心理治疗,他甚至宁肯放纵自己对安/眠药产生依赖性。
曾经有个心理医生接受过覃巍的咨询,他告诉卿生覃巍十分抗拒摧眠治疗方式,但如果他不接受摧眠,又拒绝对医生说实话,医生无法知道他形成心理病灶的根本原因,根本没有办法诊治。
亏心事做多了,所以才害怕罪行暴露,这是许卿生的认为。
百年后的工作暂无进展,莫勿也没多问命案的事,这天他找许卿生:“带上你的电脑,咱们野炊去。”
“去哪里野炊?”
“申春岭的大风车下,放心,我们不露营,十二点前能赶回来。”莫勿显然已经规划好了:“我约了楚小岚他们几个,羊腿昨天就送过去了,我们就只带两张嘴,一会儿到了地方你先工作,啥事都不耽搁,拿件厚衣服,虽然四月了,野外晚上还是有点冷的。”
一路上莫勿都兴致勃勃,但真到了目的地他的鼻子就气歪了。
举起巴掌就是“当头一劈”:“楚小岚,谁让你把白杨叫上的!”
“息怒息怒。”楚小岚一边往卿生身后躲,一边解释:“今天白杨突然来找我,我瞒不住野炊的事,她硬要跟我来,大家一场同学我哪好严辞拒绝,唉,我可是问了你你只带卿生的,既然不带前女友和新女友什么的,不就是野炊嘛,你还怕白杨吃了你?!”
莫勿这下鼻子都要气掉了:“绝交绝交,没有商量余地。”
“卿生快帮我求求情。”楚小岚可怜兮兮地冲卿生撒娇。
“那个……”许卿生实在无法拒绝:“来都来了,人多一起玩也热闹。”
莫勿才无可奈何的接受了现实。
白杨早在远处笑眯眯的等着了,一点不在意莫勿的黑脸,她还发号施令:“男人快去帮着扎帐蓬。”
莫勿给了她一个大白眼:“谁睡谁扎,我又不在山上过夜。”
“你居然也会怕冷?”
“就怕冷怎么着吧。”莫勿拉一把许卿生:“我们走远些,那边安静,你可还得工作呢。”
说完还冲“人们”吼一句:“闲人勿扰啊!”
有男的就想冲上来打莫勿,七嘴八舌的说他不劳动就想白吃白喝,莫勿一挥手:“我不出力出钱啊,AA制取消,经费我一个人包了。”
一片欢呼声。
白杨也笑道:“现在我要蹭你一顿饭太不容易了。”
“我是看楚小岚的面子,你是蹭她的饭,楚小岚,管好你的人,别再让她骚扰我……们。”
白杨目送着莫勿和许卿生真绕去了大风车那头,她的笑脸才不见了。
“唉,我瞅着那两个之间怎么有点不对劲了?”楚小岚捅捅白杨的腰。
“换作别人我都不肯服输的,但许卿生嘛。”白杨垂下眼:“争不过她,真要是那样,我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