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激动地说:“请先生命题!”
李龙指着桌上的碗说:“你就画这个碗吧!”
年轻人愣住。纳纳地说:“学生从没画过家俱器物,只画过山水和人,随身携带了两件作品,请先生过目,至于先生的命题,学生想想就着手画!”从怀里掏出两幅画卷,双手递过来。
李龙接过,展开,第一幅是山水画,笔工极精致,有山有水,热合倒是热合,没什么层次,第二幅是一个男人画像,看眉目表情,极象是他自己,只是也是一个毛病,没有立体感,只是一幅平面固,看不出什么神韵,李龙微微摇头:“你这两幅画画得极认真,但好象有些不得法,具体是什么,我也得想想!”
飘仙和秋儿也有点惊讶,在她们看来,这两幅画都画得极好,为什么公子说“不得法”?飘仙心中更有疑虑,她跟他这么久了,还从不知道他会画画,要不是她失踪,只怕她现在都不知道他会书画!他怎么会这么多东西呀?每样东西都让她惊奇,难道他的书也真象别人说的那么好吗?
年轻人已经理顺好了思路,他说:“先生,学生这就试给先生看,画这个碗!只是手中无笔、纸,就用水代墨在桌上给先生画了。”
李龙点头:“身好!”这个人也不是太笨,还懂得爱通,他很欣慰。
但他很快瞪大了眼睛,年轻手指一落,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大圆圈,非常圆,足见基本功扎实,李龙却暗暗摇头,他这一个大圆圈下来,肯定是碗口了,但碗底他又如何安得上去?果然,很快,年轻人就感觉不对了,圆圈下面的碗底怎么画都不合适,最后无可奈何之下,草草收尾,脸上已涨得通红,低头说:“学生实在惭愧,连一只碗都画不好,回去后,学生画一百遍,不,一千遍,明天再画给先生看!”
李龙微笑:“按你这个画法,你就算是画一万遍,明天画出来的依然是这个样子!”
年轻人脸色苍白:“难道学生真地没有画画的天赋?”
李龙安慰他:“不,你画画地基本笔法已经极扎实,只是你尚不得法,只要你掌握了这个诀窍,你的书技很快就可以提高!”
年轻人大喜:“请先生指点!”
大厅里没几个人,他们坐在大厅地角落里,说话的声音别人也听不到。所以年轻人敢于向先生在这里请教,在他看末,先生这样地技艺是不可能公开传授的,只有在身边没有外人的时候才行,这时机会难得。
李龙已经知道了这今年轻人的问题所在,他笔法没有问题,基本功扎实的程度与李龙相差无几,唯一地问题是他不懂立体几何,画的画都是平面固,比如这个碗。事实上是圆形的,但书到纸上去必须是椭圆。一只椅子的四只脚是一样长的,书到纸上去必须有长有短。因为人地眼睛看上去就是这个样子,山水书也一样,远山淡、远处地树小,河流流过,小桥看到地状态才能在纸上显现。否则,就什么都不是。是一个拥挤的平面。
李龙看着年轻人:“我问你,你画地碗为何是一个圆形?”
年轻人眼睛瞪得老大,飘仙和秋儿也眼睛瞪大。
年轻人小心地问:“这碗。。。难道不是圆形的?”
李龙点头:“碗的确是圆形的,但你仔细看看,用眼睛来看,这碗口是圆形的吗?是正圆的。还是扁圆的?”这里还不可能有椭圆这个概念,他也就用扁圆末含糊之。
年轻人仔细地盯着碗,良久才说:“地确如先生之言。从这里看过去,碗是扁。。。圆的,难道书的书也得是这样的?可是。。。这碗实实在在是圆的,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李龙微笑:“这中间当然是有原因的,但这个原因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你只要记住一句话:相信自己地眼睛,眼睛看到东西是什么样的,你下笔就得是这个样子,不用管这东西事实上是什么样!”
年轻人好象有些明白:“先生的意思是说:我看这个碗口是扁圆地,我就按扁圆来昼,我看那只桌子四只脚有长有短,我也按这来画,对吗?”
李龙大笑:“你很聪明!就是这样,我能教你的只有这么多,你自己回去后,仔细观察,画技一定会越末越好!记住我的话:相信自己的眼睛,练好手上的功失,等你能够将眼睛所看到的东西准确地用手来画出来,你的画技就差不多了!”
年轻人喜笑颜开,他本来基础就相当不差,也在日夜费神地探索书画的技巧,这时,李龙稍微一点拨,他马上就明白,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这种感觉是那么玄妙,让他如同痛饮了一碗烈酒一般的痛快淋滩。
李龙微笑:“你再来画碗!”
年轻人答应,眼睛看着碗,手指不停,瞬间而就,低头一看,桌上有一只碗的轮廓,虽然只是一个轮廓,但却与眼睛看到的一模一样,年轻人大喜,突然跪下:“先生!多谢先生指教,学生受益匪浅!”
李龙扶起:“好了!这只是初步的技罗5,画画离不开着色,至于颜色方面的技巧,你自己摸索,道理很简单,还是那句话,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什么颜色就用什么颜色,是深就用深、是浅就用浅,懂了吗?”
年轻人点头:“谢恩师,学生名叫胡魏,住在城东五里庄,先生如果有空请务必去家中坐坐,告退!”
他家里此时一贪如洗,实在无法接客,但一番赤诚之心却也溢于言表。
他这一番绘画讲解,飘仙和秋儿是半点不懂,但并不妨碍她们用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末探究他,秋儿也还罢了,飘仙心中满是骄傲,她的男人真是太有本事了,能够指点那个用剑高手学剑,还能指点这个画师书画,还会做茶叶,他怎么什么都会呀?还会些什么?她真的好期待。
秋儿心中却颇有不安,她已经提醒过公子几次了,小姐回去也有一会了,如果她真的想对付他,肯定这时在搬兵,公子原来不肯是,肯定是因为这个飘仙姐姐还没有回来,现在好了,她已经回来了,当然得赶快离开,刚才看到公子兴致勃勃地与那个画师谈画,她也不敢打扰,好不容易等画师离开,秋儿起身,站起来说:“公子,该是了!得赶快是!”
李龙慢条斯理地说:“今天不是!”
秋儿急了:“飘仙姐姐,你快劝劝公子,快是吧,再迁就来不及了!”眼泪都快下来了。
飘仙看到她如此惶急的样子,也吃了一惊:“发生什么事了吗?”
秋儿连忙说:“公子为了我得罪了知府大人的小姐,小姐肯定会派人来对付公子的,飘仙姐姐没回来,公子不肯是,现在姐姐回来了,公子真的得是了!”她说得极快。
飘仙一听急了,连忙说:“公子,我们是,好吗?”
李龙微微一笑:“为什么要是?我正闲得无聊,想找点事做!”
飘仙说:“官府的事,好复杂,公子,这时候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李龙看着她:“官府的事情我们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你忘了瀛州县衙?”
飘仙笑了,那是她平生最爽的几件事之一,怎么会忘记?
但很快,她又有了新的话题:“知府比县太爷大,公子,你不能大意!”
李龙微微一笑:“本末我还真想看看这个知府大人是个什么德行!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和他计较!飘仙,拿茶叶末,我们喝杯茶就启程,几天没喝茶了,还怪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