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刺史大人怒火的威力,众人已经有了初步认识。皇甫嵩更是觉得此人性格软弱,今后在地方上完全可以不搭理他。
不过张芝和张昶毕竟与他交往已久,见她如此不免关切的问道:“孟皇,你这是怎么了?”
梁鹄便把近些天来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陈述一遍,而后又怒斥苏宁一番:“那厮在外头飞扬跋扈也就罢了,还拖累我……”
“哎,不对呀。”性格爽朗的张昶发声打破了梁鹄,“这一条条的罪名列举的如此条理清晰,我怎么觉得,有种朝廷上互相指摘,弹章乱飞的感觉。”
皇甫嵩听罢哈哈大笑起来:“那自然是世家子弟在背后撺掇的结果,黔首百姓哪里有闲工夫关心这件事的方方面面。”
张芝听罢说道:“孟皇,你只要把有朋找回来,便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又岂能听信坊间传言的一面之词?”
梁鹄点点头,便要派人去找苏宁。可是这几天谁都没见过他的面,又到哪里去找人呢?
还好这个时候姜冏与姜叙昆仲联袂而至。他们从自家佃户那里得知了苏宁的下落,也知道流言蜚语的背后,有些不为人知的猫腻,便赶过来向梁鹄禀报。
梁鹄便把找回苏宁的事情托付给他俩。姜叙笑着应下,并说道:“我这条小命还是苏贤弟救回来的,又怎么忍心看他被小人恶语中伤。更何况夏平之死就在我的眼前,其间细节自然应该由我去分说。其实葬礼之时,我就本该说清楚的,但夏山突然出事,打乱了原有的安排。哦对了,这个夏山的伤势,还希望刺史大人和苏贤弟能够设法相救。只要夏家不再有怨言,那些坊间谣言就会消停大半。”
梁鹄大赞一声好,亲自将他们送出刺史府,目送他们远去。
一旁的皇甫嵩问道:“孟皇,你就不去看看吗?”
“去做什么?臭骂他一顿?”
张昶在旁解释道:“梁兄是否还记得他在我们面说过的计划,我总觉得他消失的这几天,是去准备……”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皇甫嵩打断道:“张贤弟想不想和我一起去看看?”
张昶拍手道:“也好。当时听他振振有辞,只觉得此人早有谋划,还不知道他是否真有本事。今次正好去看个究竟。”
于是两人翻身上马,追着姜家昆仲的马蹄声而去。
风声飒飒,传来了前面两人的对话声。
“兄长,你怎么知道宋建掺乎这件事儿的?”
“夏山就医的那家衣馆,其实是咱们家的产业。只是一向隐藏的好,无人知晓罢了。”
“这么说来,是医馆掌柜的告诉你的?”
“没错。他还特别提醒我,夏冰这个姑娘,恐怕要被宋建利用了。”
“利用?这谣言都传开了,宋建还能利用她什么?”
姜叙默然不语,良久才答道:“桃花劫。”
这话听得皇甫嵩微微惊奇,心道我大凉州的青年才俊真是不少,只可惜他们的精力都放在了勾心斗角上。世家大族的相互倾轧,磨练了他们的心志,但也扭曲了他们的前途,真不知道这对大汉王朝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心中盘算着大汉将来,皇甫嵩难免就有些失神。只听马匹嘶鸣一声,不知何故竟然扬起前蹄人立而起。
事发突然,就连经历过战阵的皇甫嵩也被掀下马来,摔进了泥土之中。
其他三人听见动静,赶紧停住坐骑翻身下马,蜂拥过去查看他的伤势。
皇甫嵩吐了几口唾沫,摸了摸身上几个重要零部件,确认他们完整无缺只是有些麻木之后,才把目光看向坐骑。
“这畜生想来脾气温和,这次这是怎么了?”
几人扶着他站起身来,随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见他那马匹已将撞到姜冏坐骑的屁股。
后来苏宁听说这个插曲,大笑着用一个词来总结。
追尾!
可为什么会追尾呢?刚才还有一段距离来着。
发现问题关键的皇甫嵩看向姜冏,后者只好讪讪地说道:“是我把马匹停下来了。”
皇甫嵩奇道:“你不赶路,停下来做什么?”
姜冏指了指前面,说道:“我俩刚才太惊讶了。不由自主的就驻马不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