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们不敢多事,取了棍棒,也不敢在手上放松,一棍一棍实实在在的落在芬芳的身上,声音闷浊,听得到棍棒与衣服皮肉撞击在一起的声音,声声实实在在,听在耳中都觉得疼。
芬芳纵然是脑子里一团的空白,人有些呆傻,也是晓得疼痛之意,她在宫中呆了这么久,当年为了救太后娘娘性命也曾经差点丢了自个的性命,但自那次之后,她在宫中便有了太后娘娘的庇护,从未受过什么辛苦,虽然顶着个奴才的身份,却过得比宫中很多嫔妃主子们还要舒坦,如今这棍棒落在身上的时候,疼痛让她瞬间的清醒过来。
“太后娘娘饶命,芬芳从未做过对不起太后娘娘的事。”芬芳声音僵硬的说,她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急于解释,她是有在暗中帮着当今皇上,却真的不曾对太后娘娘不忠心,当然,她似乎也不完全是对太后娘娘忠心,她也对太后娘娘用了足可以慢慢要了太后娘娘性命的毒药,可是,她自己也有在用,也许她死的不会比太后娘娘晚,到了黄泉,她依然可以伺候太后娘娘,如同在世一般的忠心,“奴婢只是一时迷了心窍,奴婢在皇上小的时候奉了太后娘娘的吩咐伺候皇上,也是奴婢一时心软,但奴婢真的没有欺瞒太后娘娘,只是奴婢心中对皇上多了些疼爱之意迷了眼目,竟然没有发现太后娘娘察觉的人和事,是奴婢愚钝,求太后娘娘饶了奴婢性命。”
芬芳说话的时候,几个护卫见太后娘娘没有出言阻拦,手下便略微一停。
太后娘娘嘴角抖了抖,面上划过冷漠嘲讽的笑,缓缓的说:“你以为哀家会再相信你?芬芳,哀家一旦不再相信你,知道你有欺瞒哀家一言一字,哀家便不会再信你半个字。是的,当年你救了哀家的性命,也一直伺候着皇上,可惜呀,你再对皇上有疼爱之意,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这么多年下来,哀家一直在听你说皇上的事,皇上可以瞒得过哀家全是因为你,而你不管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原因不过是在你心里皇上比哀家更重要,你是哀家的奴才,却将哀家放在他人之后,若是换做是你,你岂肯轻饶?罢了,芬芳,现在就算是你真的是无辜,哀家也不会饶过你的性命,哀家不会要一个对哀家存了二心的奴才,这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奴才,死了你一个,哀家可以寻出无数个比你更忠心的奴才!给哀家继续打,狠狠的打,往死里打,打的剩一口气,让她活着,过一个时辰再打,哀家要她到了地狱也记得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说到后来,太后娘娘的声音已经有些喘息和颤抖,明显的气力不足,人却依然后背努力挺的笔直,看着面色灰白,声音颤抖却在努力辩解的芬芳,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一种微笑,一种让芬芳看了从心里凉到脚尖的寒意。
“太后娘娘。”芬芳声音颤抖,“啊!——”
听着芬芳突然发出的惨叫声,护卫们怔了怔,棍棒下去,这惨叫也是正常的很,可是,这是在太后娘娘的跟前,这声音也太瘆人了吧?若是吓着了太后娘娘,岂不是他们也要如这芬芳一般惨叫着生不如死?
“奴才去寻了布堵了芬姑——这奴才的嘴。”一旁的太监立刻说。
“不必。”太后娘娘淡漠的说,“哀家此时听这狗奴才在喊叫,心中却甚是痛快,哀家就是要听她喊,要看她生不如死!”
随着棍棒落下,芬芳疼得觉得皮肉和骨头似乎在生生的被扯离开,除了扯着嗓子喊出一个越来越不像人声的‘啊!’字外,竟然再无其他可做之事,身体也下意识的在地上挣扎,似乎是想要避开不断落在身上的棍棒,但有两个护卫死命的按着她让她动弹不得,她便只余了一声接一声的惨叫。
简业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似乎根本听不到芬芳的惨叫声。
太后娘娘突然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简业,“简业,你觉得哀家是不是做的不妥?这奴婢到底曾经救过哀家的性命,保全了当今皇上的性命,哀家如今却要取她的性命。”
简业语气平静,甚至有些冷漠,好像面前那个惨叫声声的芬芳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不过是一个蝼蚁,“她本就是个伺候太后娘娘的奴才,打从她出生开始,她的使命就是保护好自个的主子,也就是太后娘娘您,没有您哪里会有她,当年,她不过是尽了她的本份,您也许了她自那以后的所有荣华富贵,在这皇宫里,她是个比嫔妃主子们还要荣耀的人物,这原本是她的福分,她却偏偏的不晓得感恩,一个对主子存了二心的人,如何能够容许她活着,如今太后娘娘您对她的处置已经是极大的福泽,若换了简业,早将她丢到乱坟岗子里喂了野狗,为这种奴才生气才是太后娘娘的最大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