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缈却微微一笑,声音突然轻了下来,云天道长一个字也没有听到。
但孟龙辉却听得一清二楚,容青缈是在说:“孟龙辉,若是再因为这个江姨娘找我的麻烦,我就会让沅姨娘腹中的孩儿有麻烦,若是她腹中的孩儿有了麻烦,你说,你的孩儿会不会有麻烦?”
云天道长只看到孟龙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之大,竟然把云天道长给吓了一大跳,不晓得孟龙辉听到了什么,甚至,远远的,简业也微微蹙眉,这可是第一次瞧见孟龙辉对着容青缈行这样的大礼。
“奴才知道错了,奴才再也不会为了贪图钱财做出这等事情。”孟龙辉心里口里有如吃了苦胆般,完全不明白容青缈怎么会知道合沅腹中孩子的秘密,这种事,就算是上面也只有江侍伟一人知晓。
云天道长听到容青缈的声音再一次不大不小的落入自己的耳朵里,缓缓的透出三分寒意,“你既然知道错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要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尚可原谅你这一次,自己记住规矩了,退下去吧。秦妈妈,我瞧着那一枝子花开得真好看,你折下来带回去插在工花瓶里。”
孟龙辉磕了一个头,灰溜溜的起来,低垂着头走开了。
云天道长一抬头,瞧见容青缈正从秦氏手里接了一束花,似笑非笑的瞧向自个站的方向,只觉得一股子寒意从脚心直接到了头顶,仿佛突然间的坠入冰水中般,不由自主的哆嗦了几下。
硬挤出笑容,云天道长觉得自个不是在笑,根本就是脸上的五官在哆嗦,这种念头一出,眼前立刻出现了江侍伟那张五官纠结的脸,没由来的自个吓了自个一跳。
看着云天道长一脸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过来,容青缈面色平静,原来,合沅所怀的果然不是自个父亲的骨肉,不然,一个孟龙辉何必因为自己说的话吓成那个模样,看来,合浣怀得果然是江侍伟的骨肉,难怪梦中容家失火的时候,没有寻到合浣的尸体,早早的她就会被人接走。
云天道长好不容易走到容青缈面前,正准备行礼,却见容青缈已经搭着秦氏的胳膊继续缓缓朝前,就好像眼前没有他这个人一般,整个人尴尬的立在原地目送着容青缈头也不回的离开。
容家对云天道观一向不错,尤其是在钱财上,云天道观能够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其实宫里并没有多少钱财给予,自个的主子也不会把钱花在这上面,他们一向当容家是个冤大头,一直在肆无忌惮的花着容家的钱财。
容青缈的态度是在提醒他,她很不高兴,这钱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的花在云天道观那里,难说呀。
“小姐,姑爷似乎是在前面候着。”秦氏轻声说,远远的,简业正在她们主仆二人的视线里站着,似乎是在等她们,“要过去打声招呼吗?”
容青缈轻微的点了点头,“打个招呼咱们就离开,我也乏了,膝盖也不舒服,跪的不是他是我。”
秦氏听容青缈的意思,似乎并不想和简业如简王妃吩咐的那样多多的和简业在一起,甚至比以前还有意的回避简业,但,看着容青缈不容置疑的表情,秦氏知道此时自个说什么也是白搭,只得陪着容青缈朝前走。
站在简业身后的进喜和进忠都有些下意识的绷紧身体,看着容青缈步履轻缓的走过来,似乎并不在意他们主仆三人的等候,也似乎并没有想过这三个人是在等自己,表情从容平静。
“青缈见过相公。”容青缈微微一弓身子,表情平静,言语恭顺。
赵江涄站在离他们一行人十来步之外,小倩拽了她几次她都不肯走。
简业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着容青缈,刚要开口讲话,容青缈却缓缓直起了身子,面带三分浅笑,言语依然恭顺的说:“青缈不打扰相公和还在前面候着的江姨娘了,在婆母那里跪了这么久,膝盖有些酸痛,想要回去好好的歇息一下,身子才刚刚好利索,也不好多言多语,请相公谅解。”口中说着,已然搭了秦氏的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