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业轻轻吁了口气,收回匕首,看向太后娘娘,平静的说:“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他又没想杀我。”
太后娘娘看着简业,想要骂人,却想不出来骂什么。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的对她,她是从小就视他为自己的接班之人,虽然面子上不冷不热的,但以她的身份地位,有什么人可以得她这般惦记,九五之尊的位置,她一直留着,等他答应,这样的恩典,他不是应该感恩戴德的吗?
“去看一下皇上。”简业扫了一眼地上的皇上,依然是昏迷不醒,还有鲜血慢慢的流出来,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渗开,以江侍伟的武功,皇上定是不会立刻死掉,但大病一场,形同废人是逃不掉的,“怕是那张脸已经保不住了,立刻寻了御医过来瞧一瞧,这样任由血流,江侍伟不杀他,他也不得活了。”
王公公这才敢哆嗦着靠近皇上所躺的位置,先是跪在地上,再小心翼翼的伸手把皇上从地上翻了过来,刚想搀扶起来,却“哎呦!——”的叫了一声,一松手,皇上再次的脸部着地,却一声也没吭,王公公整个人向后一仰,瘫坐在地上,五官一直哆嗦,手指着皇上张大了嘴,却只是喘气。
简业眉头一蹙,沉声说:“你也不是第一次瞧见面容受损的人,何必吓成这个模样,来人,抬了皇上离开这里,经过刚才一劫,室内一定糟糕的很,让宫里最好的御医们一起为皇上疗伤。还有你们,带太后娘娘回去。”
太后娘娘搭着搀扶她的奴才的手,却并没有立刻就走,看着简业。
“简业明白。”简业看着太后娘娘,面色平静,语气淡漠的说,“皇上龙体微恙,太后娘娘也身体不适,国事为重,简业愿意暂时辅佐太后娘娘和皇上管理国事,至于皇位归属,此事就过些时候再议。毕竟先皇遗旨指名皇上继承帝位,如今皇上虽然没有诞下龙子,却有几位公主已经嫁为人妇,若是她们可以诞下合适的人选,简业不愿多事,还是由先皇的后人继承为好。”
话说着,心里却淡淡一笑,先皇?先皇的后人是有,但不是这位在位皇上的后人,其实还有其他嫔妃曾经为先皇诞下儿子,不过要么是窝囊不堪,要么是体弱多病,要么是无在他处无权无势,如今确实没有可以独挡一面的人。而现在这位皇上,则与先皇半点血源关系也没有,是李玉锦和曹天安的骨肉。
太后娘娘长长出了口气,虽然简业还是不肯答应立刻接替皇位,但是,至少他愿意先管理国事,虽然一向简业极少处理政事,但私下里,太后娘娘所交办的事情,他每一样都完成的极好,又有着简王府在,加上自己的允准,朝中大臣有一半是李氏一族的傀儡,不会有什么阻碍。
最主要的是,这个国家的权力不能落在不是李氏一族后人的手里,简业的母亲是自己的亲侄女,虽然不是直系,却也算是最好的人选。
“好。就依你。”太后娘娘被人搀扶着上了软轿,轿帘垂下,离开,声音有些虚弱的从轿内再次传出,“传哀家的懿旨,皇上被奸人所害,龙体受损,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哀家年事已高,无法打理朝政,朝中之事暂由简王府小公子简业代为管理,皇位之事,容后考虑。”
声音随着软轿越来越远,王公公也跟着赶来的其他奴才带着受伤的皇上离开,那张脸,在抬上软轿的时候,瞧得见已经是血肉模糊。
简业没有动,容家盛和他带来的人还在,不过,容家盛他可以知道藏在何处,也有几个人他能够看到所藏位置,只有一个人,他知道那个人在,却不知道他究竟在何处,甚至知道那个人在打量他,却依然不知目光来自何处。
“主子。”进喜轻声说,“我们要离开吗?”
“等进忠回来。”简业平静的说,“怕是要有些时间留在宫里。”
进喜没有再说话,警惕的守在简业的身旁,太后娘娘的懿旨会在短时间内被朝中大臣们获知,虽然这些大臣们大半是李氏一族的人,却不见得就会乐意让简业掌管朝中事务,一定会滋事出来,尤其是那些一心想要夺了皇权的先皇的亲戚们,哪里会允许皇权旁落外姓之人手中。
一时之间,这里完全的安静下来,打扫过皇上寝室的奴才们也悄没无息的离开,偌大的院落里只余下简业和进喜。
“容家盛,你出来吧。”简业淡淡的说,“他们都走了,放着凤雏阁不去却来这里,竟然让江侍伟提前一步把人带走,他若是把人藏起来,想要寻找会困难过在凤雏阁把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