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什么话呀。”江侍伟故意撇了撇嘴,但脸上却没有生气的表情,“真是最毒莫过妇人心呀,我这真是自讨没趣。好了,走了!”
说着,起身,也不理会简业,自顾自的走了。
听着脚步声远去,外面有人跟着,应该是他的贴身护卫,然后安静下来,只余浅浅的风雨之声,因为简业在,所以没有让进忠进喜二人守在外面,天气不好,他们也有家人,一早的,简业便让他们各自回去歇息了。
简业声音略微有些浅浅的倦怠之意,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茶杯,里面的茶水他一点也没喝,只是看着它慢慢的凉下来,轻缓的说:“时辰真的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江侍伟是真心在为你操心此事,他原是可以一直装下去,直到合适的机会夺取帝王之位,但他还是分了心为你爹娘的事费心。”
容青缈手上的动作缓了缓,唇角划过一丝浅浅的苦笑,淡淡的说:“我自己做了棋子,这一步,于他于我都是输招,我不过是利用他救我爹娘,而他不过是想要我事后报答他,真心二字听来可笑。”
简业微微一愣,没想到容青缈会这样对他讲,他原以为她会笑笑,然后将话题转移开,或者干脆点头说一句‘是呀,时辰不早了,确实要去歇息了,不然明日又会起不来。’之类,但她直接说出她的心思。
“简业,若是江侍伟真的可以救出我的爹娘,在他救出的爹娘之后,我必定要报答于他,不然,他会将我的爹娘当成筹码要挟于我。”容青缈轻轻吁了口气,并不看简业,只静静的说,“甚至,他会对付你,我不想此事连累到简王府,或者伤及到你,到时候,你可以一封休书休我出门,再另外寻个适合的女人好好过你的日子,哪怕到时候接赵江涄回来,也好过留我在身旁。”
简业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淡淡的说:“日后的事谁知道,我没有那么远的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若他得了这天下,我如何做也是错。”
容青缈一怔,看向简业,脱口说:“你心中不愿意他做帝王?”
简业淡淡一笑,平静的说:“谁做帝王无所谓,这天下,我本不在意,不过是想得个安稳,他若是安静的做他的皇上,我静观不语,若他不肯,我必定也不会站着等死。”
容青缈眨了眨眼睛,一时有些语迟,半响没说话。
“我知道你有些事瞒着我,或者是因为十年里的旧事让你心中对我寒了心意,或者是你自己心中有了合适的主意,也或者是不想连累简王府,不想伤及我。”简业语气平静的说,“你不想说,我不会追问,江侍伟做得到的事,我也同样可以做到,他有他的方式,我有我的方式,如今他不带你离开,不对付我让你去他身边,不过是因为他觉得此时你在我身旁好过呆在他身旁,此时我更能保证你的安全。这样也好,但是,我得不到的,他也别想。”
简业的语气极其平静,甚至听不出情绪,但言语间,却让容青缈有一种不寒而立的断然。
容青缈犹豫一下,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有些难过,她发现她并不想简业真的被其所累,轻声说:“我并不是想要瞒着你,只是当时发生的事,对我来说如同是做了一场梦,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样一种情形,那里,除了我的爹娘确实还有另外的人在,简业,不说,是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和你说,我没有见过我的爹娘,但我见过的那个人,我又不知如何向你说。”
简业摇了摇头,“时辰真的不早了,你不想说,必定有你不想说的理由,等你想说了,再听你说。去歇息吧,茶也凉了,我去歇息了。”
“好。”容青缈轻轻应了声,却并没有立刻起身。
听着简业轻轻起来,脚步安静的离开,他们现在不在一间房间里,一墙之隔,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简业遵从她的想法,却在距离之外依然保护着她的安全,十年里,这曾经是她一直向往的在意,如今,却让她心中怆然。
他的失望,在此时依然让她有一种心中难过的感觉,他表面的平静藏着对她与江侍伟谈笑风生的包容和失意,其实,她知道他一向是一个对在意的极是在意的人,不说,但不允许与人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