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了好几个时辰?全焕眉头微微蹙起,他怎么觉得好像睡了好久好久?
对方说话的声音有些奇怪,全焕脑子里有些乱,听到有人快速离开的脚步声,大概是踩在厚厚的地毯上面,脚步声有些发钝,不是个会武功的,尖细的嗓音,应该是个小太监之类。
其实前面的宴席已经快要结束,只那一曲歌舞,余下的也就是少言少语的喝上几杯,各自想着心事,只不过简柠不说结束,简业和容青缈也没有主动提出来离开,在全焕清醒,接受事实之前,他们还不方便离开。
“太后娘娘。”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跪下,“您的堂兄已经醒了。”
简柠一怔,先是顿了顿,‘您的堂兄’这四个字让她一时有些恍惚,接着想起来这个小太监说的是全焕。
全焕醒来的比她想的时间要早许多,也正常,简业已经停止在给全焕敷的药中加其他的药,脚筋挑断后,没有其他的药,肩膀上的伤和脚踝上的伤都有疼痛感,自然会早些时辰的醒来。
“哀家知道了。”简柠的心突突的跳了两下,瞧了一眼简业,“要不要随着哀家一起过去瞧瞧?”
“罢了,他若是瞧见我们,你想要用谎话哄他便不容易。”简业摇了摇头说,“他只是昏睡,又没有失去记忆,怕是第一时间要找的就是青缈,想起的必定是农庄的事情,我们不在,你才可好好的哄骗他留在这里。如果他醒过来后,你说服他留在这里,我们便可离开此地,京城便再无全焕这人。”
简柠有些不耐烦的说:“哀家知道,只是哀家怕你们怀疑哀家乱讲些不该讲的东西,你们二人可以远远的躲起来,瞧瞧哀家是不是背着你们说些不当说的事情,再说,如果哀家哄骗他不成,还要你们帮忙留下他。”
简业看了一眼容青缈,想了想,“好吧。”
全焕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有些陌生,每一步都走的很沉稳,然后,听到有人撩起似乎是缀了珍珠的帘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接下来,有人走到床前停了下来,似乎是在床前坐下,瞧着他。
“你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是,瞧着哀家的堂兄额上疼的全是汗,也不晓得仔细的拭去,瞧瞧,这嘴唇都干裂成何等模样,怎么不用水沾沾?”是一个并不年迈的声音,透着威严,但绝对不是七老八十的感觉,声音里还有女子成熟妩媚的气息。
“这是哪里?”全焕很勉强的睁开眼睛,视线很模糊,所有的东西都是影影绰绰的,包括坐在床前的女子。
全焕的声音太轻,轻到就算是坐到床前椅子上的简柠也没听清楚,简柠稳了稳气息,床上躺着的全焕很憔悴,面色苍白,额头上全是虚汗,头发略微有些凌乱,她并没有准许人靠近他,所以他还是当时进忠进喜送进来的模样。
“堂兄,你醒了?”简柠温和的说,伸手用手中的丝帕拭了拭全焕额头上的虚汗,指尖一触到全焕的皮肤,不由自主的颤抖一下,一紧张,指甲轻轻划过全焕的皮肤,在额头上划过一道浅浅的伤痕。
堂兄?全焕努力睁大眼睛,盯着和他讲话的人。
“堂兄,哀家是你的堂妹呀。”简柠咬着牙慢慢的说,虽然说留在自个身旁的都是忠心之人,但也不能上来说出全焕的真实身份吧,只是这一声‘哀家是你的堂妹呀’说得她自个也牙根发酸,“你不认得哀家了吗?”
“简柠?!”全焕觉得这两个字从嗓子里呛了出来,怎么会是她!?
“是。正是哀家。”简柠缓缓的说,他还能一眼认出自己,“真是难为堂兄还能一眼认出哀家,哀家离开国家已经好多好多年,堂兄到一点模样也没有变,还是以前那般的英俊出众。”
简柠?哀家?那他现在在哪里?不会是京城,这里的装饰不像,还有,简柠也不可能回京城,难道,他现在在简柠所嫁之国?他又回到了这里?
“啊,咳,咳,我,我怎么,怎么会在这里?”全焕的声音很小,却说得有些慌乱,气息跟不上,咳嗽了好几声,想要用手支起自己的身体,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着急却又无奈的瞧着简柠。
简柠却微微一笑,俯下身子,嘴巴靠近全焕的耳朵,喃喃的说:“全焕,你还是放不下柠儿是不是?千里迢迢的从故国来到这里,柠儿很开心,虽然与你只能堂兄妹相称,但是,柠儿是真的很开心,这一次,你不会再离开了,是不是?咱们的孩儿已经做了这里的皇上,你欢喜不欢喜?”
全焕喘息着,盯着靠近自己的简柠,她老了,眼角有了皱纹,眉头也有些细纹,她怎么老成这个样子?和容青缈比起来,就是个老太婆了,听到自个的声音从嘴唇里吐出来,“你怎么老成这个样子,真是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