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这般温和,透着晚辈面对长辈的礼貌,李玉锦还真是不好意思发火在当面,而且,明明是她自己留了线索给她的手下想让她的手下伺机救了她离开,错也错在她自己太大意,小瞧了简业。
江侍伟瞟了李玉锦一眼,“原来娘还是不放心跟孩儿在一起呀,想着随时离开孩儿?不知孩儿哪里做的不好,让娘这样心心念念的想要离开孩儿!”
李玉锦解释不得,正犹豫着,看到进忠从外面回来了,恭敬的冲简业施了一礼,“回主子,属下去瞧过了,打头的那位,人还好,就是断了一条腿,伤得算是最重的,其他几位虽然也有身体上的缺损,却都轻些。这几位,性命到都是无忧,只是以后再也不能做护卫一类。”
“一群废物!”李玉锦骂了一句,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她一向对自己的手下很有自信,尤其是这些一直暗中保护她的护卫们。
“算不得废物。”进忠恭敬的说,“能够断一条腿,依属下眼光来看,也算是武功不错的,其他几位也有身体上的缺损,您手下的这些护卫们虽然在简王府面前算不得上上之人,却也不能说是废物。”
“没问你,你多什么嘴!”李玉锦听着进忠的话很是不顺耳,恨恨的说。
“是。是属下多嘴!”进忠立刻恭敬的说,面上却并无任何尴尬之意,退到一旁站好,眼观鼻,鼻观心的极是安静。
李玉锦觉得胸口有些不舒服,是一种有火发不出来的压抑。
“全焕,你今天约了容青缈出来做什么呀?”江侍伟阴阳怪气的问。
大家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全焕派人给容青缈送了请柬约她外出,于是目光全都落到一直静静坐在一旁自始至终没有开口的全焕身上。
“全焕不敢。”全焕语气恭顺的说,“全焕只是答应了容姑娘一件事,如今事情也算是有个着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全焕不想做失诺的小人。”
“是戏本的事吧?”容青缈语气平静的问,“写的这样快?”
“是。”全焕面上微微一笑,看着容青缈,“到底曾经做过戏子,虽然是不好言及的生计行当,却多少可以不必辜负容姑娘所托。”
“我来瞧瞧。”江侍伟一把夺过全焕准备递给容青缈的纸卷,打开来瞧了瞧,一撇嘴,立刻很是不屑的说,“果然正如我所猜测,你就是会写这些个什么公子千金之类的戏码,这种东西,根本哄不得那个老巫婆开心,要写就得写个惊心动魄的,比如说篡权夺位之类,或者如你这位祖母和你祖父的前尘旧事之类,一定会博得个满堂彩!”
“江侍伟,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让太后娘娘骂?!”容青缈假意嗔怪,“最好是给简王府惹上祸端让相公休了青缈才痛快!把戏本给我!”
江侍伟并不与容青缈争执,对于她对他的嗔怪态度也没有丝毫的不乐意,笑嘻嘻的把手中的纸卷递给容青缈。
李玉锦发现,虽然江侍伟的五官一直纠结着,笑的时候依然很可怕,但面对容青缈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在狰狞中还是有着隐约可见的温情,那份温暖也让他的面容有瞬间的不那么可怕。
而且,容青缈在与江侍伟讲话的时候,确实正如江侍伟所言,容青缈的目光并没有刻意的避开江侍伟的面容,也没有有意的盯着江侍伟的面容看,似乎在容青缈眼中,江侍伟并没有一张可怕的面容,只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
李玉锦的眉头微微蹙起,突然明白,如果自己针对容青缈,江侍伟一定会对付自己,而且绝对不是简单的说说要对付自己,他已经容不下任何人针对容青缈,这和曹天安对待她的态度一样,不论世人如何说她,在曹天安眼里,她就是天下最最好的女人,最值得他在意的女人。
江侍伟这一点真的很像他的亲生父亲,一点也不像她这个当亲娘的。
“不知容姑娘看着如何?”全焕有些担心的看着容青缈。
李玉锦一声哀叹,又是一个不争气的,和他那个死去的亲爹一样,为了一个小奴婢,竟然舍得放弃所有带着那个在自己看来还青涩无比,容颜也极是普通的小奴婢悄悄私奔出宫,过着再贫穷不过的日子,最后还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