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王妃看着容青缈,突然笑了笑,“你这丫头说话我就是爱听,这些话在你嘴里说出来,就是真心诚意的很。你十年前见过鸾儿?对了,应该是十多年前吧,你最早见到鸾儿的时候还很小,是你爹娘带你来的,穿着大红的棉衣,粉雕玉琢般的可爱,当时,鸾儿还送了糖果给你。你还有印象吗?”
容青缈微微一笑,温顺的说:“青缈愚笨,不太记得了,那个时候鸾儿姐姐也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吧,到记得您曾经和青缈说过称呼她姐姐就好,说她虽然是您的陪嫁丫头,却是个心底善良的女子。”
“是呀。”简王妃轻轻叹了口气,表情突然有些浅浅的忧伤,神情也有些恍惚,“那个时候她还不到二十岁,我爹娘在我出嫁的时候特意在府里选了几个年纪不大,身心还没有长大成熟的女孩子跟着我当成陪嫁丫头嫁到简王府里来,怕是选择和我年纪相仿的嫁给简王爷会夺了简王爷对我的疼爱,而这些小丫头年纪不大,容易管教,再大大,也不会傻到和我争夺夫君,只是可惜呀,自古红颜多薄命,唉,想想也是可怜。”
容青缈眉头微微一蹙,有些不太明白,但没有继续追问,这是简王妃的私事,除非简王妃自己想讲,不然,她多问一句也是多事。
“你听说过先皇还有一个儿子因为杀父之罪流落在外吗?”简王妃平复了一下情绪,端起茶水喝了一杯,随意瞟了一眼周围,除了偶尔的鸟鸣,连半个人影也瞧不见,这些王府里的奴才们都是聪明的,没有人会选择这个时候凑在跟前,除了她贴身的忠仆外,而此时,连个忠仆也不在身旁。
是的,在王府里当奴才,都知道一点:知道的越少,听到的越少,看到的越少,议论的越少,安全活下去的可能性才越多。没有那个奴才会傻到因为自己的好奇心送掉了性命,哪个院落里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奴才们就算是知道也不会说出来白白送了自个的性命。
容青缈脑子里飞快的考虑过,用轻轻的声音说:“到是偶尔听爹娘提起过有这么一个人,但从不曾细说。”
“他叫江侍伟,与当今的皇上都是先皇的孩子。”简王妃轻轻叹了口气,慢慢的说,“小时候我也见过他,长得很好看,但现在,——是个容颜丑陋可怕的男子,我在他容颜被毁的时候瞧见过一次,实在是太可怕了,算了,暂且不提这个,还是说鸾儿吧。鸾儿在我身旁慢慢长大,她也是李氏一族的后人,又是个奴婢,自然是要顺从主子的安排,不知为何,李氏选中了她要送她去江侍伟那里给江侍伟享用,当时江侍伟还关在天牢里面,虽然被囚禁,却也少不了他的吃喝和女人。我当时不同意,但违拗不过只得让人将她带走,江侍伟这个人我还有印象,虽然容颜有些可怕,性格也因此有些古怪,但为人不坏,只要不看他的脸,还是好人一个。当时送去的女人是要事先服下绝子药,江侍伟可以有女人却不可以有后代,当时只想着也是没有办法,却没承想,在去的路上,被皇上发现,——”
说到这,简王妃脸色突然一变,闪过一丝愤怒,但很快的又掩饰下去,长长出了口气,继续慢慢的说,“咱们这位皇上呀,性格更是古怪,表面上看着人很稳重,但私下里却是个难缠的主,听王爷说,只能讨好着不能违拗着,要不就会死的很难看。小的时候我去皇宫里,就喜欢与江侍伟在一起玩耍,而不喜欢与这位皇上在一起玩耍,他总是一本正经的模样,看人的眼神很是古怪,瞧得我浑身不舒服。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是太清楚,但是,送他们去的人回来偷偷和我说,他们回来的时候,鸾儿已经没有了气息,浑身没有一块好皮肉,和鸾儿一起去的那个奴才,我当时嫁过来时和鸾儿一起被称为金童的奴才却再也没有回来,也不知是死是活。我听了,气得厉害,想要第二天去央求太后娘娘追查此事,没想到第二天醒来,那几个回来的奴才当晚就莫名其妙的死掉了,再然后,鸾儿又突然回来了,说是身体不舒服告了几天假,什么也没有变化的模样,还是旧时的模样。”
说到这里,简王妃突然怪怪的笑了笑,抿了口茶水,看向容青缈。
容青缈心里头微微一怔,面上故意露出三分浅浅的愕然,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相信的说:“难道,难道,这个鸾儿姐姐?”
“哼。”简王妃唇角微微露出三分嘲讽,“好歹鸾儿也是我的陪嫁丫头,也是和我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我哪里可能一点也瞧不出来,虽然这个鸾儿瞧着和她一模一样,甚至行动举止也一样,旁敲侧击的问些事情她也说得出来,但我就是知道,她已经不是之前的鸾儿,看在她对我很忠心,和之前的鸾儿一样对我,我就懒得去追问了,李氏一族会训练一些奴婢,专门为主子们服务,鸾儿虽然是我的奴婢,但之前也是由李氏一族专门派人教导出来的,所以有个容颜相似的奴婢并不奇怪,估计之前那个鸾儿临死前也是将她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了这个鸾儿,所以看不出不同。”
容青缈表情微怔的说:“婆婆果然是厉害,青缈到没瞧出来,一则青缈对这位鸾儿姐姐不是太熟悉,也是这些日子才走的近了些,她对青缈到是蛮照顾的,大概也是因着婆婆私下里安排过,只是觉得她和青缈最早时见过的鸾儿姐姐有些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出,年纪上看着到似乎没什么变化般,瞧着也就是三十几岁的模样,所以有些诧异,真是驻颜有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