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儿应了声,取过容青缈的披风给她披上。
“几位长辈都在,鸾儿要伺候您和几位长辈,走开怕是不妥,青缈只是去厅外那处小花园坐坐,相公应该已经离开,不会遇到,您不必担心青缈。”容青缈轻声细语的说,一个字一个字的努力压下心头的挣扎,“坐上半盏茶的功夫,青缈就会回来,不会不懂事跑去别处。”
简王妃想了想,也是,如今只有鸾儿一个人在伺候她们大家,又要倒酒又要布菜,离开确实是不方便,而且,容青缈所去的地方就是这处厅房外的一处小花园,里面只是几株梅花树,地方也不大,“也好,自个注意些。”
容青缈轻轻应了声,又和桌上几位长辈施了礼,告了假,得到几位长辈的允准,才转身离开,步履安稳的悄然离开。
“唉,这孩子也是可怜。”刚才年长的夫人说。
简王妃叹了口气,“业儿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也是我宠的太厉害。”
“听说小公子不喜欢她是有原因的,她嫁入简王府的时候好像有些不太好的传闻。”另外一个夫人压低声音说,“出自商人之家,自小接触的都是市井百姓,难免会有些不好的习气,怕是小公子知道了,心中不快,所以才不愿意亲近吧?不然,瞧着这般秀丽容颜,娴静气质,还有这抚琴的技艺,想来也该是琴棋书画都不错,怎么会不得小公子的欢心呢。”
简王妃眉头微微一蹙,这位夫人与她关系不错,可就是这张嘴总是不讨人喜欢,在坐的所有夫人大概都听说过容青缈的一些事情,但都不说,只有她偏偏要这样问出来,有心装作没听到,但想到当时一切实在是容青缈倒霉,又想到刚才容青缈的忍让,以及这十年的被厌恶,又心中不忍。
“不过是些市井传闻,青缈自幼容颜出众,家世又好,又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富户,想要讨了去做媳妇的很多,就连太后娘娘也动过心思,但因我一早的定下这门亲事,也就作罢了。”简王妃笑着说,“我们简王府也不傻,若真是如同大家猜测的那样,哪里肯娶进府内,只不过是这二人八字不合,还是老话呀,强扭的瓜不甜,但人已经嫁入了简王府,也只得认命了。”
年长的夫人立刻说:“可不是,你呀,就是喜欢打听那些个放不到桌面上的是非,你瞧,刚才容姑娘抚琴的时候,不论是容颜气度还是待人接物,都是安静贤淑的很,这样的做派可不是装得出来的,咱们也是眼尖的,要是装,岂能瞒得过我们,若真是市井间的女子,绝对做不到。”
已经走到厅外的容青缈听到这些隐约的对话,忍不住苦笑一下,抬头看了看天,阳光已经没有开始那样的明媚,怕是会变天,已经有了风,隐约的吹动小花园内的花花草草。
也是闲着无事,晒着此时还算是温暖的阳光,容青缈慢慢的在石板铺成的路上走着,时不时的停下来,顺手整理一下花草,摘去枯黄的叶片,拔掉花盆中的杂草,静静的打发时光。
走到一株红色茶花前,容青缈停下脚步,茶花开得还好,栽在一处避风的地方,周围还搭了一个可以遮挡风雨的棚子,因为此时阳光甚好,棚子是收了起来,花开得极艳,叶片肥厚。
茶花无香,但容青缈还是下意识的低下头闻了闻,看到叶片上有些尘意斑驳,瞧见一旁有一水缸,里面有水,很干净,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丝帕,微微一笑,用了手帕沾了水,不急不躁的擦拭起叶片来,那些叶片肥厚,擦去尘意更是漂亮,绿意讨人喜欢。
容青缈想起农庄,那里有花有草,花花草草都是干净的,叶片上还会有晶莹的露珠,忍不住微微一笑,似乎这是她目前做的最开心的事,就那样静静的站在这株茶花前,用丝帕沾了水缸里的水静静擦拭着叶片。
鸾儿得了简王妃吩咐出来看看容青缈是不是有偷偷哭泣,用茶盘端了茶水出来,想着若是万一哭泣自己要如何劝阻,想着这位容主子也是可怜,自打嫁入简王府就没得了简业的半点疼爱,又听着简业在众人面前一意替赵主子遮掩护着,若是换做自己,怕是要哭在当场了。
看到容青缈站在一株盛开的茶花前,似乎是在伺弄花草,正要过去,人却呆了呆,手中的茶盘差点掉落在地上,嘴巴张着半个字也说不出。
简业伸手在茶盘就要从鸾儿的手中滑落的瞬间一把接住,“刚才抚琴之人是她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