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凡子四处望了望，周围并没有人，他压低了声音对明歌道，“我师父快要坐化了，他要得道成圣。”

灵隐寺已经有大几百年的时间没有高僧坐化成圣了，这对走在佛道一心想要得道升天的和尚们来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略疑惑的，也因此灵隐寺比起当年的香火鼎盛，已经算是败落的征兆。

“这是好事啊。”明歌说，“与我有关系吗？”

“明歌，你是我师父成圣的关键，我虽然不知道师父会怎么做，可他做的事肯定对你有害，你赶紧的离开这里，我师父法力高超，你跑得越远越好……”

他心急如焚的嘱咐着明歌，一边还带着明歌朝山脚下跑了一段路，可话刚说完，就有个声音闷闷的响起在了两个人的耳朵里，“混账孽徒，宵禁时候，这是要去哪里？”

灵凡子的脸一白，扑通跪在了地上，“师父！”

明歌忍不住的掐了把他的胳膊小声道，“你师父没亲自来，他这是百里传音。”

说是百里传音，其实连十里地都算不上，这不算什么高深的法术，不过在这个位面里，应该还是比较少见的。

灵凡子闻言左右瞧了瞧，看到自家师父真不在，他忙将明歌放在地上，“你赶快变回原形离开这里。”

明歌落了地变回狐形，不过她并没有离开，而是蹲坐在原地不动。

一个光头老和尚从灵隐寺的山顶飘到山底，转眼就到了明歌和灵凡子的面前了，灵凡子一见人，忙跪倒在地，“师父。”

虚妄大师瞟了眼灵凡子，声音平静道，“回去！”

灵凡子还要辩解，“师父？”

虚妄大师一个眼神扫到他的身上，灵凡子立刻低头，可他没有起身离开，而是双手撑地朝虚妄大师行大礼，“师父，求您让狗娃离开吧。”

“今晚月圆之夜，是为师坐化之时，若没有这灵狐，为师便会变成一具普通的死尸，你是为了这灵狐要为师的命吗？”

灵凡子被虚妄大师如此平静着反问，果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呐呐着，半天方说，“师父，徒儿，徒儿也可以帮您的。”

“你不能。”虚妄大师低低叹息了一声，目光慈祥着落在明歌的身上，“只有它能助我得道成佛，灵凡，为师看重你，带你走上这成佛之路，难不成现在你要恩将仇报么！你就算不为为师着想，难道不为这世间千万人着想？”

灵凡子的头贴在地上，声音带了内疚之意，“师父，徒儿时刻谨记师父的恩情，不敢有这种想法。”

虚妄大师念了一声佛号，轻轻道，“回去吧，为师知道你是个有佛根的好孩子。”

他话落，灵凡子被无形的灵气托起身，垂着头一脸内疚又挣扎的灵凡子脚步缓慢着，几次想回头可都不敢，只紧紧捏住双手朝山上而去。

可他没走几步，身体又像是注入了勇气般，突然扭头跪在了原地，声音沉痛着说，“师父，为什么得道成佛需要灵狐的献祭？佛不是以天下苍生为己念吗？为什么不能靠自己成佛呢？牺牲灵狐成佛，还能算是佛吗？”

他这一连串的质问声，声音一开始还是无比的坚定，可在虚妄大师无形的威压之下，声音到最后，渐渐就成了一种自言自语般的呢喃，可他还是坚持着说完了，话说完，跪倒在地的他因为虚妄大师的威压而浑身发抖，脸上的汗水更是直接滴落在了地上。

虚妄大师低低叹了口气，“稚儿，成佛是为了拯救天下。为了天下大爱牺牲一只灵狐，这又算得了什么呢，你为了救一只灵狐要用天下陪葬，你觉得这样做就好吗？”

他顿了顿，一挥手，将灵凡子挥在了半山腰去，“你说这么多，不过是为了你的私念罢了，为师教导了你这么多年，你却依旧不开窍，真让为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