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欧洲历史上那些真正的帝国,罗马不是神圣罗马】、法兰克、德意志第一帝国都是如此。到后来欧洲彻底分裂,西欧、中欧,一个个零碎的小国中厮杀崛起的英法奥等国家,也都在竭力组建自己的附属实力,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但是欧洲太狭小了。
出于对欧洲历史的认知,也出于对中国历史的认知,佩里埃知道每到中国皇朝更替的时候,短时间的休养生息后,实力、国力大增的中国人,就会将矛头对向周边。
明帝国的对蒙古横扫,七下西洋,旧港宣慰司的设立,整个东亚都笼罩在中国人的阴影下,等到清帝国的时候,解决了内部问题的清帝国虽然对南洋没有动作,但对于中国的西北和西南,清帝国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战争,最终扼杀了准噶尔王国这个蒙古人最后的荣耀。
而现在中国人明显在发展自己的水师力量,越来越多的风帆战船出现在中国水师的序列中。在佩里埃的眼中,统一国土后向周边剧烈爆发起来的陈汉至少也是明帝国初期时候的规模,而且比起明帝国的自断羽翼,这一回的中国人很可能会永久的盘踞南洋。
“法兰西应该谋求一块合适的地方做落脚之地,巴黎又没有伦敦那般的雄心。”对比英国人支持缅甸的贡榜王朝,而求以缅甸人的力量将中国阻挡在孟加拉外,法兰西的这点打算要小的多。高卢公鸡们并没有阻挠,也没有挑战中国人的意思。如果不是王、储的坚持,佩里埃甚至都不会有任何的烦恼。控制广南国和在南洋谋建一个纯商业据点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但是现在这个任务却逼得他不得不向着英国人靠拢。
“还没有学会走路就想着跑!”这是中国人常说的一句话。
不管面对罗伯特的时候佩里埃是什么样的态度,可在他的内心深处,对于王、储的这个决意他十分不恭敬的评价着。
罗伯特已经完全将牛顿放到一边了,他完全被佩里埃话中的意思震惊了,法国人在打广南国的主意,上帝啊,他没有听错吧?但接着就是彻底的激动!就像一股电流突然从他的身体里穿过去,罗伯特激动的人都坐不住了。
他站起了身,在佩里埃身前转了两圈。无数个念头在罗伯特脑子里闪过,最后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友谊’。不管法国人在打什么样的主意,在这个时候他们就是公司最好的伙伴啊。
“大不列颠王国当然不想跟中国产生剧烈的矛盾和冲突,但是中国也应该尊重大不列颠王国在印度的合法利益。南洋和中南半岛最终会属于中国人,但印度是属于大不列颠王国的。”他们花费了百年的时间,用尽了心思和金钱,终于在南亚次大陆上取得了绝对的优势,约翰牛们是不可能放弃到手的利益的。
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向着太子府中懵懵无知的陈鸣袭来。这个时候的他根本不知道法国人会脑洞大开的对于南越产生兴趣,而至于孟加拉邦的英国人和隔壁的缅甸人,陈鸣却不是没有看到‘危险’。
英国人还是将陈鸣看做一个传统的东方帝王,他们还有法国,都在为自己与中国利益产生冲突后会不会被中国单方面的禁绝贸易了,而忧心忡忡。因为这样的行为在满清历史上出现过好几次,无论是广州的十三行,还是大北方的恰克图。都因为‘尊严’的问题而被清帝国断绝了贸易,这会让英法两国人全都损失惨重的。
可是在陈鸣看来,两个国家一边存在着强烈的利益冲突,另一边又是重要的贸易伙伴,这是很正常很正常的事情。在21世纪,作为一个小p民,陈鸣看多了中美、中日、中韩、中欧……
中国在整个世界上都没有几个真正友好的国家,一边口伐笔诛,另一边不住扩大双边的经贸往来,在那个世界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在眼下这个时空眼下这个年代,嘿嘿,手中握着贸易主动权的中国,眼睛长到了头顶上的中国,在自我国家利益受损的情况下,直接卡掉与敌对国家的贸易往来,还真是妥妥会干的事情。对中国文化有一定了解的罗伯特和佩里埃两人,非常确定这事儿。
商人的利益和地位在中国这个古老国度里从来上不得台面,即使最近两年陈汉很大的抬高了商人的社会地位,乃至政治地位,也然并卵。
太子府里。
陈鸣看着眼前的五株橡胶树苗,青色的叶子,确确实实只有三片。这应该就是三叶橡胶树吧?陈鸣对于橡胶的认知比较有限,就知道一个硫化,还有用二氧化碳搞橡胶做雨衣。而对于橡胶树的认知,就是一个三叶橡胶树。
原时空里,整个东南亚种的都是这一种。
法国人老早就接触到了橡胶,这东西,还有奎宁,也就是金鸡纳霜,陈汉用高价从英法西葡四国手中收购它们的种子。去年夏天才拿到了第一批,今年夏天又有了第二批,被分布在台湾、海南、新加坡和婆罗洲等地方分别培育,现在终于有成果了。
奎宁这东西先放一边,橡胶树的种子实际上很难收集的。那种子一般在七八月份成熟,但是不能人工采摘,只能等在树下面,等着它们自然爆裂。橡胶树是天然的撒种。干燥后,啪一响,几颗种子就飞出去了,飞到哪儿也不知道,所以不专门进行收集的话,很难拿到多数量的橡胶树种的。
而陈鸣这边呢,不把橡胶园初步的培育起来,这种子的收集就不会停下。
“好,好。让齐倬继续努力。别丢了他老师的脸。”统一负责橡胶培育小组工作的人叫齐倬,是关中杨屾老先生的得意门徒,后者可是中国几百年历史上都有数的农学大家。
作《修齐直指》申言农,作《豳风广义》专言桑,还有《知本提纲》和《论蚕桑要法》各十卷,年纪虽然已八十有八,五代同堂,但身体尚佳,现在是农学院的镇院之宝,领域内的绝对权威!
而于陈鸣而言,那就是也是一个绝对了,绝对的惭愧了。惭愧于当初自己的‘小白’,如此人物他之前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不知道这个时代的陕西还有杨屾老先生这样的大才。只万幸战争的影响没有作用到杨老先生的头上,倾尽老先生一生之力经营的养素园,也没有受大的影响。就算是他数十年教书育人的诸多弟子徒孙,虽有折损,也没伤筋动骨。可以说凭借着一门之力,把农业厅和农学院给支撑了起来。
陈鸣决定在登基之后搞几个奖项,上辈子的诺贝尔奖啥的让他很不爽。所以鲁班、神农等专业奖项,和华表这一综合大奖,都会给设立下,奖金丰厚,荣誉大大,而这第一届的神农奖非杨屾老先生莫属。
清初时候,关中西部地区既不种棉、麻,也不种桑养蚕,只种粮食作物。因而这里的老百姓有食无衣,每年都要卖掉一半以上的口粮到外省去换布,结果是衣食皆缺,生活艰难。杨屾见此情景,苦心钻研,十数年求索,访问各地栽桑养蚕的经验,亲自试验,找出了在陕西行之有效的方法,以至兴平、周至、户县一带的乡民,互相仿效传习,都大获其利。后经大力推广,不到十年间,陕西关中、陕南,甚至陕北很多地方的蚕业都迅速发展起来。雍正三年的春天,他出游终南山,见檞橡满坡,知其有用,特买沂水(山东境内)茧种,令布其间,也取得了成功。让柞蚕首次开始在关中地区大量放养。
虽然他不是官,也没有袁枚、赵翼、蒋士栓这么偌大的名头,但在陈鸣眼中,老先生可比袁枚这些人重要多了。学为实学,业为实业,当代神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