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金猴奋起千钧棒 (完,为蓝云向风盟主贺!)(1 / 2)

荣庆堂内,一片兵荒马乱,哭声震天。

数百锦衣缇骑围府时,这里就得了信儿。

又一直派嬷嬷随时探听,传回消息。

所以,前宅发生的事,后宅差不多皆已得知。

起初在知晓锦衣亲军并非是来抄家问罪时,贾母、王夫人等人都松了口气。

可转眼间,贾琮就让人把赖大、周瑞等人给锁拿了,还有锦衣亲军去赖家、周家抄家拿人。

贾母、王夫人的脸色一时间难看之极!

赖老嬷嬷是贾母在史家当小姐时就跟在身边服侍的心腹丫鬟,相交了一辈子,纵然寻常骨肉亲人,都没这样亲近。

真真和家人没区别。

更何况贾母能够在贾家安享尊荣,也是因为荣宁两府的大管家都是赖嬷嬷的儿子,都听她的话。

如此,她才有这等权势。

却不想,今日一场变故,就被人给锁拿了。

这哪里是在拿人,这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贾母如此震怒,王夫人何尝不怒?

王熙凤出事,已将她的脸面丢了大半,如今连她从王家带来的陪房周瑞都锁拿了,她日后还有什么脸面管家?

赖老嬷嬷跪在地上哭诉道:“老太太,奴婢服侍老太太一辈子,留头时就跟着老太太身边,儿孙也都给贾家为奴为婢,对老太太忠心耿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何就碍了人的眼,非要让锦衣亲军拿去打死?纵然合该要被打死,也当让老太太打死!”

胡老嬷嬷不知自家有没有被抄家,不过自忖多半少不了,因而也哭道:“必是见我等年老体衰,成了没有用处的老厌物,所以才丢出去顶罪。我等都要老死了,被锁拿也就罢,只求老太太看在往前那么些年的情分上,饶我等儿孙一命,老奴给小姐磕头了!”

连当年贾母待字闺中时的称呼都拿了出来,胡老嬷嬷率先“砰砰”磕头,其她老嬷嬷也跟着磕起头来。

看到这一幕,听着这诛心之言,贾母气的浑身颤抖起来,颤声道:“这还了得,这还了得……他想做什么?他想做什么?”

吴老嬷嬷哭道:“听说老爷将管家之权交给了他,若不将我们这些只听老太太话的老厌物都除去,他怕掌不稳权哪。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府上是他的天下了,哪里还容得我们这些旧臣?”

“他这是在做梦!想先拿你们,先拿了我!”

贾母拍打着软榻,怒声道。

王夫人在一旁,亦是阴沉着脸,眼中目光锐利。

家里的老人若果真被一网打尽,那日后府上她还能指派的了哪个?

天子遇到这等事都要被架空,更何况是她们?

轻轻一叹,王夫人对贾母道:“老太太,琮哥儿,怕真起了歹心。真要为了肃净家里门风,什么事不能请老太太和老爷做主,非要联合外人来抄家?这是在逼咱们哪。这孩子,看着好好的,老爷都已经要他管家了,怎么就成了这样,他也太心急了些……”

贾母颤着手道:“好一个下流种.子,我早瞧他是个心里藏奸的,偏哄的老爷晕头转向。如今尾巴露了出来,我倒看看他还想做什么!!”

堂内,宝玉、宝钗、湘云、三春等人都静静坐着,互相看了眼,目光复杂。

黛玉身子还弱,早先出去转了圈,此刻又在暖阁碧莎橱里半躺着歇息,不过紫鹃一直给她传着信儿。

听完之后,黛玉倚靠在拔步床背靠上,用绣帕掩口轻咳了声后,苍白的面上竟露出了抹微笑,眸眼流转间,轻声叹道:“好厉害的三哥哥!”

紫鹃闻言唬了一跳,忙向后看了眼,回过头小声嗔道:“琮三爷差点没把老太太、太太气坏了,姑娘这样说让人听了去,好多着呢!”

黛玉轻轻扬起嘴角,道:“你懂什么?老太太、太太恼,是因为眼见三哥哥势大难制,担心日后这份家业没了宝玉的份。可这份家业,原本就该是三哥哥的。”

紫鹃闻言差点没上去捂黛玉的口,急的跺脚道:“我的好姑奶奶!你可别再说了,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老太太若是知道最疼爱的外孙女儿都向着外人,还不生生气的背过去?再说,让琮三爷得了势,姑娘也没好啊。”

黛玉白了紫鹃一眼,眸波风流,笑道:“我说你不通,你偏爱说。难道三哥哥掌权后,就会慢待里面?你瞧着吧,这位三哥哥行事老道着呢。家里能有这样一个有能为的,也是好事。”

见紫鹃面色担忧,做贼似的老往外瞄,唯恐让人听了去,不由好笑道:“你心虚什么?再去前面听听,我保管三哥哥能解决好这事,他这人行事虽然手段凌厉,可大义上绝不会亏。让人吃了亏还落下不是,呵呵,厉害的很哩!”

……

“贾琮给老太太、太太请安。”

荣庆堂内,贾琮独自入内后,无视众多怨毒的目光,与贾母、王夫人请安。

贾母见他没事人一样,怒道:“安?我如何能安?你带着锦衣缇骑来拿我,我还如何安?”

贾琮沉声道:“老太太必是误会了……”

话没说完,就被贾母厉声喝断道:“误会什么?我就这么几个贴心的人,跟了一辈子,你也要带走,你干脆连我一并锁拿了,才显出你的威风来!”

贾琮摇头道:“老太太,没人要拿这几位老嬷嬷。”

贾母闻言一滞,狐疑的看向贾琮,道:“你可不要以为我老糊涂了,就来哄我!”

贾琮道:“几位老嬷嬷年事已高,外面那些事必和她们不相干,所以不会拿人。往后家里日日供米,月月送银,她们服侍了老太太一辈子,和家里老人无异,贾家会给她们养老送终。”

这个说法,强大到让贾母都有些无言以对。

赖老嬷嬷怒道:“我家到底如何碍着哥儿的眼了,竟容不得,非要置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