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宽大灰色连帽斗篷大衣的贵妃娘娘姜淑婉携着狂风而来,后发先至的丰俊祺半抱着双眸紧闭的定北大将军姜凯峰愧疚之色难掩。
“还不快请御医!”俯身跪地的贵妃娘娘姜淑婉先是同一旁僵直站在那里的侍卫与婢女大吼一声,方才转身吩咐丰俊祺到,“祺儿,快将你舅舅扶到躺下。”
丰俊祺一口令一个动作,在侍卫的帮扶下将健壮高大的定北大将军姜凯峰几经周折才安置在客房的床榻上,被拎着衣领匆忙而来的大夫才将将站定便连忙上前把脉。
而这时强壮镇定良久的贵妃娘娘姜淑婉方才有空将丰俊祺拉至一旁,“刚刚究竟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会吐血昏迷了呢?”
“都是孩儿的错……”丰俊祺神色极为难得的缓缓道出,而期间担忧的目光始终片刻不离床榻上头发花白的舅舅。
虽然丰俊祺说的极为缓慢,然当贵妃娘娘姜淑婉听完后便是一记狠厉的耳光扇得丰俊祺直眼冒金星,更是扇醒了他体内那惊涛骇浪般的戾气。
“我们所做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你竟然干出自掘坟墓的蠢事来,你真是太令母妃失望了……”贵妃娘娘姜淑婉恨铁不成钢的用力拍打着,但却也终究是于事无补,更何况此刻他们哪里还有时间补救这些!
犹在贵妃娘娘姜淑婉的几多思量间,床榻上在大夫的施针下缓缓睁开眼睛的定北大将军姜凯峰瞥见姜淑婉的身影神色一变,嗓音干哑的轻唤,“娘娘。”
“哥,你终于醒了,醒来就好、醒来就好,你刚刚吓死本宫了……”贵妃娘娘姜淑婉神情极为激动的道,些许慌乱到语无伦次,哪里还有平日里的端庄娴雅,然看在定北大将军姜凯峰眼中却是被感亲切,这才是他的妹子啊!
仅一瞬间的迷茫,定北大将军姜凯峰满含怒气的眸光,便射向那方满脸倨傲僵直的在床头的丰俊祺。
“哥,祺儿纵使有天大的错,你也要保重自己个的身子啊。”贵妃娘娘姜淑婉泪眼婆娑,霎时惹人心疼,任是定北大将军姜凯峰铮铮铁骨却也无法责难几分。
贵妃娘娘深夜私自出宫,如此有悖常理的行为实在是令人疑窦丛生,但常在名门贵族身边的侍卫与婢女自然知道祸从口出的理儿,更是练就了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的绝技,面对一家人的温情满满,闲杂人等悄然而退。
直到静谧的房间中只剩他们三人,半靠坐起来的定北大将军姜凯峰审视的目光打量姜淑婉良久方才长叹一声,无视那方丰俊祺的几多尴尬却是看向坐在床榻边的姜淑婉。
“娘娘这个时候不在宫中就寝安歇,深夜微服出宫可尸里出什么事情了吗?”
贵妃娘娘姜淑婉神色凝重的瞥一眼丰俊祺,再看向姜凯峰,“宫里突然戒严,本宫心下不安,想要传递消息给哥哥和祺儿,但派了三波人却都不见回还,而皇上那边更是传不出任何消息,本宫无奈趁着守卫困顿之际悄悄微服出宫,却是不想撞见了哥哥昏倒了一幕,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定北大将军轻轻牵起自家妹子的玉手,回以坚定的神色,而丰俊祺却是猛然一怔,“糟了,我们中计了!”
“呃?”贵妃娘娘与定北大将军纷纷转身侧目。
“宫中本就是皇后和太子的天下,我们的人涉足不深,而一点消息都透不出来,舅舅和母妃可以想见一定是父皇出事了,而母妃却在这个时候私自出宫,一旦太子捏造什么罪名扣在母妃与本王头上,母妃与本文注定是百口莫辩!”
贵妃娘娘与定北大将军相视一怔,而丰俊祺仿佛突然开窍般接着道,“况且母妃一旦出宫,我们再想要进宫恐怕是难如登天啊!”
愈说愈激动的丰俊祺浑身到了极点,甚至连寒毛都根根竖起,而与此同时内心的炙热仿佛游走周身,浑身顿感燥热难耐,脸色更是潮红一片。
将他的脸色变化看在眼中的贵妃娘娘姜淑婉并未多想,只当是因为他太过激动所至,然静默片刻的定北大将军姜凯峰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了自身的异样。
“看来最后的时刻就要到了,娘娘先随王爷休息,本帅现下就调集三十万大军启程。”强忍着浑身的燥热,定北大将军看似平常的道。
心神不宁的贵妃娘娘姜淑婉并未察觉到两人神色间的异样,便随着脸色难看的丰俊祺匆忙而去。
而那方当郝连金玉慢了一步得知前来给她送信的北戎暗卫被祺王当刺客给抓去时,却是在转战暗室,书房遍寻不到祺王的身影。
当侍卫告知祺王扶着昏迷了的定北大将军去了客房时,未及多想的郝连金玉便匆忙赶往,却是同两个身着铁甲的士兵错身而过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