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宫里再次发生人命案,自会引起不少人关注议论,比如陶芳林,听说春归死了个婢女,且还是这婢女险些没把华霄霁毒杀,竟然尤其的兴灾乐祸,这天又忍不住私下和淑绢嚼舌根:“梦里赵兰庭娶的根本不是顾氏,所以哪曾发生过这多疏漏?居然闹出自家婢女险些把自家僚客毒杀的笑话来?所以说啊,顾氏哪里真能称为才智不凡了?说到底还是仗着她那副好姿色罢了,只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她注定就没有那等福泽,她啊,怎么祸害赵兰庭我懒得管,只要不会再连累殿下。”
又这回就连丁氏竟都对这一件事心生好奇,这日专程去找楚楚闲聊:“娘子可见过那娇杏?”
“并未见过。”
“我是在安平院偶然见过一面,看上去也是弱质纤纤,怎想到她竟然胆敢杀人害命!难怪连顾宜人都被她瞒骗过去了,险些让她闯出大祸来!”
“说起来妾身仿佛听都不曾听过‘娇杏’这人名儿,也不知她原来也是顾宜人身边服侍的奴婢。”
“娇杏原本就不算顾宜人屋子里的姑娘,她啊,从前是顾氏族里的老太太硬塞给顾宜人的陪嫁丫鬟,娘子你品品她的容貌,就知道顾家老太太安的是什么心了。”
楚楚果然品了一品,笑而不语。
丁氏却暗忖:这妇人确然有问题,明明说不曾见过娇杏,这会儿子又从哪里品一品?
“不过这丫鬟倒也精明,知道顾家那老太太靠不住,不敢作怪,但顾宜人到底和她难以亲近,就更说不上信重了,就是没想到,这丫鬟竟然不是真胆小,而是顾家老太太从前许她的好处不够大。”
“也不能说顾宜人不小心,一个是人心难测,又一个是阴谋防不胜防。”
“可不就是娘子这话。”
楚楚便没往深里打听这件事故,倒是这天看陈实唉声叹气闷闷不乐,夫妻两个关着门说体己话:“夫郎可是牵挂着逢君阁的生意?”
“可不是,也不知咱们还得留在吴王宫里到什么时候,赵副使和顾宜人又都这么忙碌,怕是抽不出空闲来过问店子那头的事儿,咱们倒是闲着,但为了避嫌别说去店子里照看,连掌柜的和账房都不
好见。眼看便近新岁了,也不知生意是个什么光景,我们虽只出了小头,却也是把所有积蓄都砸在了店子里,而今进出账目一应事务全靠雇工处理,我哪里能够安心。”
“怎么也得等到皇上审断了元同知那桩命案,咱们彻底洗清了嫌疑,才好回去的。”楚楚安慰道:“吴王宫里又接二连三发生了这多起事故,我们总不好为这点琐碎事给顾宜人再添乱,只不过店子里的掌柜和账房都知道这生意不仅咱们一个东家,顾宜人也有注资,应当不敢动大的手脚,只要不蚀本,目前盈利少些也不算什么,日后慢慢会有起色的。”
“我还担心着,不知那梁氏面圣时,会不会咬定咱们加以陷害。”
“便是她改了口供,高厂公不是亲耳听闻了钱、孟两人的供诉,放心吧,赵副使及顾宜人都这样信心十足,他们无碍,我们自然也能得以洗脱谤陷。”
“朝堂的事儿,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也闹不清,唯只有相信赵副使和顾宜人了。不瞒娘子,我着实有些悔不当初,要早知交识赵副使伉俪二人会被牵连进储位之夺,当初就不该贪心,稳扎稳打从小买卖做起,不过就是多辛苦些年,总比而今担惊受怕的好。”陈实又是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