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庭认为自己的确需要就木末之事与周王好生相谈了。
不可否认的是当他今日听说木末随来金陵城时,确然心生几分烦躁,倘若如从前一般只当周王为好友,说不定就会直抒胸臆埋怨周王行事荒唐了,不过他既然决定辅佐周王,那么便等同于奉周王为君,臣子当然不会对君主的行事心生怨言,所以他才没有将怨气见于形表。
但这番听周王的意思,竟然还存着让他与木末接触交往的念头。
“我以为殿下确然是担心木末因为失庇而受他人逼迫,行为逆其志愿之事,我确也能够理解殿下因为相识一场心怀不忍的缘故,当真没有想到,殿下竟然会利用木末的非份之想,让她行为刺探之事。”
周王一听这话,急得连连跺脚:“欸!赵迳勿你这样说话可就不厚道了,木末失不失庇与我何干?她又不是被我逼得投身青楼!从一开始我替她撑腰,可就是为了你收拾残局!”
“对于此事,我已经谢过殿下援手,但则殿下既然是为了我再施庇护之事,是否应当先与我商议问问我的见解呢?”
“那么我现在问你,你是否真能对木末做到不闻不问置之不顾?”周王倒有几分恼羞成怒了。
“木末既然目下无尘,且不愿委身趋附权贵,那么就应当明白青楼妓馆绝非适合她的栖身之所,只要她提出请求,我理当替她赎身另置安身之地,也算尽了相识一场的前缘,弥补当年祖父逼迫她离开辛夷园的过错。但木末显然并不愿从东风馆脱身,且她真正所求,也断非我能给予,便是为此担上不义之名,为她所怨恨,我也绝不可能辜负内子违背己愿与她再有更多交集。庭再番向殿下申明,还望殿下日后莫再想当然替我收拾残局了。”兰庭也难免添了几分恼火。
“罢了罢了,这回算我多管闲事还不行?”周王狠狠往自己的脖子后搓了几搓:“可人既然都跟来了南京,我总不能再把人送回京城去……好,好!迳勿休要冲我立眉头,我也不再为难你与木末更多接触,今后她那头有什么消息,由我出面和她接洽就是,管保不会让你们夫妻失和!”
“我并不认为木末能够襄助殿下一臂之力。”兰庭仍旧冷着脸。
“那你让我怎么
办?替木末赎身,另寻清净地安置?你也知道木末的脾气,除非我告诉她这是你的意思才有可能说服她从东风馆脱身,但这样一来,木末可就认定你是她的依靠了,迳勿你确定这样也不要紧?”
兰庭的脸更冷了:“我何曾说过请托殿下如此行为?”
“所以我是否利用木末,木末又是否能够助我一臂之力迳勿就不需多管了,总之木末问起,我一定会告诉她赵迳勿你就是副铁石心肠,巴不得替她赎了身,另置田宅安居,从此一刀两断不亏不欠,无论她死不死心,赵迳勿你都不会再多看她一眼可否?!”
“并无不可。”兰庭平平静静道。
周王:……
连他都不得不承认,对于春归而言,赵兰庭这夫婿当真是可遇不可求了,而今姻俗,男子纳小妾乃是司空见惯,尤其对于官员,纳妾更是获得律法许可的特权,赵兰庭却能洁身自爱到了连绯闻都不容忍传生一二的地步,当真是矢志不移得可以。
他要是个女子,必定也会对这样的丈夫死心踏地吧?
总之这对夫妻,还真够让人又羡又妒又无可奈何!
“赵迳勿,我要是木末,定是恨不得一口把你给咬死的!!!”周王拂袖而去。
兰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