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母迟早都将动身前往金陵,便是二叔的婚事了有结果,二叔母也无法看着二叔迎娶新妇,日后二叔金榜题名之喜二叔母也将错过,所以便是大爷允了二叔母多留一阵儿,二叔母到底也是不甘心的,侄媳有一句劝言,二叔母还是安安生生的往族庵忏洗,以赎往前罪过,日后才有与二叔、四叔母子团圆的一天。”
彭夫人遭此无情拒绝,心里自然不是滋味,但就她如今的处境可再不敢挑衅家主与主妇的权威,更何况赵洲城是万万指靠不上的,等孟氏生下腹中孽障,指不定如何偏心庶生子女,她的两个儿子乃至日后的孙儿孙女只能依赖着兰庭夫妇庇全,那么她就半点不敢强硬,她是再也不能连累两个儿子了。
“我还有些陪嫁,给台哥儿、阁哥儿留了两份,另一份我已经交给了樨姐儿,樨姐儿眼看就要出阁我不担心,只是台哥儿兄弟二人……就怕他们两个那杀千刀的老子逼要这
笔钱,所以我都委托给庭哥儿和春儿,台哥儿兄弟但凡有何需用,会找兄嫂支取。”彭夫人仿佛交待身后事一般。
听闻彭夫人终于还知道补贴樨时了,春归便满口答应下来:“二叔母既信得过大爷和我,大爷和我也必然不会辜负二叔母的嘱托。”
这晚兰庭回来斥鷃园,并不见苏嬷嬷过来相请,他反而觉得诧异起来,就担心春归又再替他去踌躇园挨了训斥,问起时春归连忙否定:“大早上因着皇后召令我便入宫去了,怎知今日义母和明妹妹竟来串门儿,我不在家,她们便去见了老太太,义母和明妹妹当然不会听信老太太那些无理诉求,该是说了些有违老太太意愿的话,老太太见确然没法子逼压我,也就懒得再见了。”
“皇后也是想要胁辉辉吧?”
“自然是担心太孙会被废位,软硬兼施让我给迳勿带话,不过我也拒绝了皇后,说我不敢妄言外政。”
“那皇后一定被这话堵得大发雷霆,没多为难辉辉吧?”
“而今这局势储位已然是岌岌可危,皇后也明白若再强势干预只会使局势更加恶化,也就是气急败坏把我斥退了而已,不过到如今皇上仍然没有宣告对太孙的处治,我只担心废储一事仍有变故。”春归对弘复帝的性情并不熟知,不过曾经也听王太后评价以“孝悌仁厚”四字,但这回太孙犯的可是谋弑尊亲的极恶大罪,虽然是因江氏引诱,不过太孙并非是被诬篾,律法也规定了教唆者与行凶者同罪,并不因为行凶者是受唆使就能宽免罪行,但弘复帝直到此时仍是将太孙软禁在慈庆宫听待处决,并非比照江氏立时废位及江琛立时夺爵,春归担心弘复帝若连太孙如此极恶大罪都能再次宽宥,废储之事便只能通过非常手段达成了。
兵谏逆逼,这种极端的方式就算成功也会让继位者担负篡位的恶名,帝位得获并非正统名义必然只能用更加血腥残酷的手段镇压诽议巩固君权,这会造成天下变乱迭生,这绝对有违兰庭的初衷,不应是他趋从的方式。
春归对接下来的局势发展难免充满了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