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是次日回到太师府,才瞧见渠出正在她屋子里“放空”,打发了身边闲杂,连咳了好几声才终于是唤回了渠出的灵识,把昨日尚书府的见闻打着呵欠说清。
“我看那何氏多半正如三夫人所料,就是个佛口蛇心的毒妇,大奶奶准备怎么揭穿她的真面目?”
“你窥听得的这些话态,还不能证实何氏杀人害命的罪状。”春归却道:“只能证实何氏确然收买了蒋氏母子,暗中唆使伍小郎厌恨生母,何氏也许如你所言,果真对大伯子暗怀肖想,忌于伦常,更主要的是大伯子压根对她不动情愫,故而嫉恨嫂嫂,把对大伯子的暗慕倾注于侄儿身上,以为争子获胜就能报复嫂嫂,但我以为何氏只是如此的话,其实罪不该死。”
“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何氏嫉恨妯娌,所以妯娌所生的子女就相继夭亡,眼看着连伍小郎都不能幸免,偏在过继给她之后就无灾无病了?”渠出冷笑道。
春归扫过去一眼:“杀人偿命!对何氏的指控既会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便不能仅凭世上断无如此巧合的理据就坐实其罪,在咱们没有亲耳听闻何氏承认害命之前,任何成见都可能导致曲解,所以对于此事的判证务必谨慎。”
这也是三夫人虽然对何氏生疑,却并不曾在父母兄嫂面前泄露丝毫的重要原因,三夫人也担心是她自己多疑而让何氏蒙冤,至于暗中将这事告知四夫人,也是三夫人的确信得过自己的妯娌虽说毫无机心,却并非守不住机密的人,三夫人无意冤谤弟妇,却不能不追察几个侄儿侄女的真实死因,且何氏倘若真有害命之罪,也保不住日后会对康哥儿再下毒手。
这件事不能止于怀疑,这也是三夫人痛下决心向春归求助的根本原因。
虽然三夫人真正相信可以察明真相的人,或许其实是莫问小道这个神棍。
而春归想来想去,似乎也只能利用莫问这么个神棍了。
这日她便与三夫人商会:“叔母暗下约见姻家大太太,且在小四叔跟前流露教诫之意,果然便引得蒋妈妈几乎立时遣了儿子前往尚书府通风报信,只我觉得诧异的是,听叔母所说,蒋妈妈乃是姻家老太太及大太太共同择中为小四叔的乳母,其间并未让二太太干预,那么二太太只能是事后才能收买笼络,未知叔母看来,二太太是通过什么手段才能笼络蒋妈妈?”
三夫人蹙眉思量一阵,却是摇头:“我也着实想不通。论来弟妇当年与二弟成姻,因本家家境贫寒,所带的妆奁无非应景而已,这么多年来尚书府的中馈实为嫂嫂执掌,无论是威胁还是利诱,弟妇都不大可能让蒋氏诚服。”
春归心里却是有答案的。
因为据渠出的说法,蒋氏之子感激的是何氏施针救治,说明何氏通晓医术。
便问:“或者不是利益相诱,而是通过恩服,未知蒋妈妈被姻家买为仆妇后,可曾遭遇什么急难?”
三夫人回忆了许久才道:“是了,蒋妈妈的长子因为常年受继父苛虐,伤了身子骨儿,虽后来不再发愁衣食有了安身之处,可病痛不断,有好些回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