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既然主动求援,春归就算对这事件心怀异议,却也不会拒绝助着三夫人察断真相,不过当她听闻三夫人的意思竟然也有通过莫问先测卜一番伍家大太太是否真犯克子的命格,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于是只好先敷衍着,说得自己先行判断,否则让莫问插手的话,万一三夫人的长嫂沉不住气,那可就得打草惊蛇了。
听三夫人的意思,伍尚书可不怎么信得过方士术士之流,且重道义,万万不会因为莫问小道一句话便质罪子媳,否则当年怕就已经逼得大儿子休妻了。
春归初步制定了计划,可当然少不得渠出的相助,于是特地把她从魏国公府唤了回来。
渠出自从顾纤云一案,已经在魏国公府盯看了一段时间,但却没有什么可喜可贺的进展。
“魏国公确然是交游广泛,但正因为交游广泛,光盯着他都能把我累得够呛,寻常来往的那些人,都是亲朋好友,酒席上说的事也无非风花雪月没半点要紧,魏国公又的确谨慎,仿佛机密事宜都是通过书信沟通,我凑上前看,字个个都认识,可光看字面儿有的连意思竟都不通顺,全然不知密谋的什么,不过相比秦王,魏国公的确和八皇子的母家书信来往更加密切。”
“这就是说魏国公与秦王也有书信来往?”春归问。
“确有。”这一点渠出答得十分肯定:“秦王府我是进不去的,但有几封书信,魏国公确然是辗转送去了秦王府,奇怪的是秦王和魏国公府的来往原本就不曾断绝,但两人见面,直说的都是无关要紧的事体,又有魏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似乎和秦王妃十分要好,也常常往秦王府里去。”
春归挑挑眉,深觉这事有些不寻常——魏国公府的这位世子夫人可是今上的长女,虽不是皇后所出,且生母早早便亡故了,但据说很得皇上的疼爱,弘复元年即被封为永嘉公主,只不知为何公主下嫁却没另立府邸,竟是与魏国公世子住在夫家侍奉公婆。
上回太后寿诞,春归与永嘉公主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一个字的交谈都没有,论来她也摸不准这位金枝玉叶的性情,不过是听易夫人和
舒娘子都提起过,永嘉公主性情很是孤傲,对太子妃高氏往前都是爱搭不理的,竟能与出身寻常的秦王妃交好?
“对了,昨日太师府的二夫人去了魏国公府拜访,亲自送了请帖,邀约魏国公府的女眷隔几日去大兴寺吃斋赏菊,魏国公夫人倒立时意会了她的言下之意,晚间告诉魏国公,猜测二夫人怕是在打魏国公府新入谱那小少爷的主意,魏国公说了,倘是太师府有意与他们联姻,不妨答应下来。”
“什么新入谱的小少爷?”春归本不知道魏国公府的这件事,便多问一句。
于是渠出便把来龙去脉讲了一回。
“魏国公竟然养了个外室且还有这么个庶子?”春归啧啧称奇。
“我瞅着魏国公夫人倒真是个贤惠人,知道魏国公干的这件荒唐事竟然也是心平气和的,反而永嘉公主有些愤愤不平,在婆母面前念叨那外室是风尘女子贱籍出身,魏国公夫人还反过来宽慰儿媳,说什么能被国公爷瞧中的人,定然都有不俗之处,又说无论那外室是什么出身,只看能把儿子教养得这样知书达理,可见品行也并非卑劣。”
渠出顿了一顿,没见春归支声儿,她自己却忍不住了:“大奶奶怎不追问那郑家小少爷的品行究竟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