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惊呼一声拍案而起险些没把椅子撞翻。
宁国公:???
他还维持着摇晃手指的姿势,脑子里充满疑惑,不知他意图试探殿下神智尚在否的动作为何引起如此严重的恐慌。
“殿下玉体还安?”宁国公转而忧心忡忡,今日的周王看上去是十分的不妥啊。
周王红着脸重新落座,强行解释自己的失态:“我还以为舅公要戳我的眼睛。”
宁国公:……
何以会给殿下造成如此野蛮邪恶的印象?自己明明是个和蔼可亲的长辈,忠心耿耿的臣子!
君臣二人各自尴尬了一阵儿,周王方才找回状态,讪讪道:“昨晚为噩梦所扰,被不知何人追着要戳瞎双眼。”
“原来如此。”宁国公稍觉安心一些,又再重拾来意:“赵迳勿的计划成功了,连我都没想到陶啸深竟然真会暗中相助,郝祥义与雷涧双双暴亡,无疑会让高党更加提心吊胆。”
“迳勿从不行为没有把握之事,他向我提起这一计划之时,我便相信他定能说服陶啸深暗助。”周王倒是一副毫不惊奇的模样。
宁国公叹息一声:“殿下与我商计欲争取赵迳勿相佐谋储时,我虽也觉得未尝不可,但实在并不认为一个新近登科的毛头后生能起大多作用,只思谋着,一来赵迳勿的品行是有口皆碑,且他也算自幼与殿下相交,既答应了效忠殿下,绝无可能行为背叛不义之事;再者他毕竟是太师公寄予厚望的子孙,且太师公既能将轩翥堂一族家事托付,足证赵迳勿虽然年弱,但论才学品行,远胜其父辈。可毕竟入世未深,历练尚少,能否运筹帷幄还需试证,真不料他竟当真能够收服太师公遗留人脉,陶啸深虽只是镇抚使,但因其极受皇上赏识,要论来此时权威恐怕已经胜过锦衣卫的指挥使等等上峰,何甘于对个晚辈后生如此言听计从。”
“这就是舅公还不知道许多隐情的缘故了。”周王殿下似乎与有荣焉:“迳勿可不同凡常,实则十岁之时,太师公就已给予他历练考较,多少事件,看似太师公运筹帷幄,其实背后都是迳勿在布署计划,尤其陶啸深当年险
些被上峰陷谤身犯牢狱之灾,实则多亏迳勿行计才能够化险为夷因祸得福,太师公的器重是一方面,迳勿自己若无本事,莫说太师公的诸多门生故旧,况怕轩翥堂族中,也难以赢获人心向服。”
“原来如此。”宁国公连连抚须,感慨道:“太师公真是幸运,得一如此出色的嫡长孙支撑家族继承志业,也难怪他过世这前,竟然真放心把轩翥堂交托给未及弱冠的少年孙辈了。”
其实他一直心存疑惑,还道赵江城、赵洲城二人有不足为外人道的恶劣不堪,方才逼得太师公不得不把家主之位直接托付给嫡长孙呢。
“不瞒舅公,起先迳勿与我商会时,我并不赞成迳勿的计划,认定这是个天赐良机,要若太孙当真执行暗杀计划,当然,咱们一定不能够让太孙得逞,务必会护迳勿及其叔父的安全,但太孙罪行公之于世,这回可没有高琼替他顶罪了,就算父皇不愿废储,然而太孙成为众矢之的,父皇也必须顾忌朝野人心所向,最终逼于无奈,定然会听取谏言废储。”
“你啊!”宁国公又再伸出他的手指。
周王心头一寒……但这回总算没有惊而起跳了。
宁国公的手指也不过是朝向周王虚虚一点而已:“你要保赵淅城叔侄二人周全,就定然要安排人手挫损太孙的计划,把太孙捉个现形儿,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必会被皇上察觉。可只要皇上加以质问,太孙能不交待他谋刺太师公子孙的原因?皇上立时便会反应过来有人诱使太孙谋刺朝臣,利用舆论逼迫废储,届时你就有了重大嫌疑!诱使一事原本与殿下无关,可到那地步,纵使是殿下周身长满了嘴,况怕也无法开释皇上的疑心了!殿下可就得担上不孝悖逆之罪,指不定惩处比太孙更重。”
“是,迳勿也是如此说的。”周王讪讪道。
宁国公又揪了半天胡须,方道:“皇上密/处郝祥义及雷涧,再一次证明并无废储之意,故而殿下谋储的意图无论如何都不能显露,就算对晋国公府,也必须暂时隐瞒!”
“是,是,是,迳勿也是如此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