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这么多人,又烧了人家的造船厂和舰队,还得让人家忍气吞声……要不你去谈判,我带着舰队北上吧。”卡尔听明白洪涛的意思了,也知道这件事儿该多么难摆平,而且他也想不出任何办法。
“这句话你要是早几天说,我肯定会同意,现在不成。苦活儿都我干了,你光找容易的,我亲儿子都没这么好的待遇,你凭什么?这件事儿是有点难,可是不难我还用得到你?先别发愁,回去和江竹意还有威廉商量商量,再听听对方的意思,然后再决定到底该怎么办。大不了不就是打仗嘛,我能把这里炸平,就能把伦敦和巴黎也一样炸平。你去告诉亨利和路易,如果他们想死,我也不吝啬挖坑的力气。”自己可以担忧,但不能让卡尔担忧,必须给他强有力的支持,不管做得到做不到,这个牛先得吹出来,还得特别像真的。
“好吧,我去试试看……”卡尔觉得按洪涛这么一说,确实也不是没可能。毕竟洪涛的武力在这儿摆着呢,谈判凭借的不是谁会说,而是谁能怎么做。有了硬实力就可以不讲理了,况且自己又不是站在欧洲的对立面,自己只是个中间人而已,洪涛都不怕,自己怕什么呢。
“对了,我听说你把江竹意的弟弟给抓来了,他是佛兰德斯汉萨的海军大臣,真有这事儿?”八卦的人,走到哪儿、遇到任何事,都不会忘掉打听八卦新闻。正事儿刚有点眉目,卡尔那颗八卦心又活泛起来了。
“他只是萨克森公国的海军大臣,你把他直接交给江竹意就成,顺便看着点他,别让他干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这个孩子脑子里都是仇恨,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你说他父兄的事情都过去多久了,也不是我故意杀死的,要换成你,你会记恨我这么多年吗?”一提起江仁杰,洪涛就一脑门子官司,这也是他不愿意和任何人交心的原因之一。牵挂越多烦恼就越多,遇上这种不能杀也不能赶的玩意,真是没招儿了。
“你没杀死我父兄,我就已经快记恨你一辈子了!你这个人能让别人记住的好处真不太多。”卡尔当然不会顺着洪涛说,因为洪涛平时也不顺着别人说,这叫自作自受。
“你赶紧滚回你的船上去!对了,先别走,我让你看样好东西!”洪涛没心情和卡尔逗嘴玩,但是又不甘心让他笑着离开,必须让他哭,不哭也得郁闷,这样自己才会心情愉快。
当旗舰上的旗手用信号旗发出命令之后,城堡里慢慢升起了一些烟雾,不一会就烟雾就越来越大,被西风吹着,就像是一条向东飞舞的黑龙。
“你把城堡烧了!”卡尔看明白了。
“没错,贼窝不能留啊,斩草就得除根!他们留下不少鲸油,我也带不走,别浪费,全搬到城堡里点了吧。”看着已经有火苗从城堡下层的窗口里钻了出来,洪涛很欣慰,这把火算没救了。当年这些孙子烧圆明园的时候,估计也和自己笑得一样开心,这次不是儿子坑爹了,而是十三世纪的欧洲祖宗在替他们的后代还账,得算坑祖宗。
“把人家儿子打死了,还烧了人家的城堡,这让我怎么劝人家别报仇?江仁杰怎么不一枪崩了你呢?他也是个废物!”卡尔有点后悔刚才答应了去当这个合事佬,这件事儿显然不太好干啊。可惜想和洪涛反悔,代价是非常非常昂贵的,只能骂骂咧咧的下船走了。
洪涛带着舰队也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一眼东边那条黑色的烟柱。这下连海图都省了,直接用烟柱当标志物就能导航,十几公里之外都能看到。而被关在造船厂里的那些俘虏也同样盯着那条烟柱看,但是他们眼中流露出来的更多是绝望。
被俘并不是最坏的,家没了才是大麻烦。即使现在把他们都放了,让他们去哪儿生活呢?只能去别的领主家去当农奴,或者干脆就去教会领地里。问题是现在那些拿着枪的异族正在驱赶他们上船,为啥要上船呢?有些明白人心里已经有了个模糊的答案。
就在贝亨奥普佐姆城堡遇袭之后的第七天,一支四五百人的骑兵队伍从东面开了过来。此时城堡的火焰已经熄灭了,城堡也随之消失了。在那片高地上能看到的只有一些围墙和一大堆瓦砾,整座城堡都被烧塌了,一群一群的乌鸦把这里当做了野餐胜地,即便是大军越来越近,它们也舍不得走开,拼命的嚎叫着试图把这些不速之客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