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华尚才合上房门,有点不好意思的对着张启欲言又止,像华尚这种滚刀肉一般的人,张启才不上他的当,直接开着电脑,甩着鼠标,一副宅男模样。
“那个,启哥,有件事得先和你通个气。”想起这段时间的事情,华尚有点心虚的说。
看到张启转头望过来的眼神,先是支支吾吾,后来就豁出去用义愤填膺的语气说:“那个,洪树凯抓不了。”
未等张启回答,华尚又开口说:“证据不足。”
在古代,一个人有没有罪是靠有罪判定的,也就是说有人告你,官老爷又认为你有罪,那你就是有罪,除非你自己有证据证明你无罪。
现代则不然,公安局没证据把你定罪,那就只能是协助调查,即使有了证据,那也有可能因为证据不足而放人,这叫无罪定论。
张启一直以来的思维惯性就是有罪定论,有了辛梓平的口供,时间地点人物都很清楚,事情也很明白,那就抓人画押,砍他娘的。
要是以前的话,由着张启去做就好,能定罪最好,不能的话就放人继续调查,但是现在就碰到困难了。
中国的刑事案件是没有追查限期也不需要自然人作为原告的,一般都是公诉,辛梓平招了受洪树凯指使的几个沉船杀人事件,案子有了,嫌疑人有了。
但是想要定罪,还需要物证,不然每一个杀人犯都说他是受人指使的,那还不都买一送一啊。
“我自问没有把握,所以……所以先把案子压了下去,等着你回来再办。”华尚有种丢脸的感觉,实际上他已经明察暗访的侦讯了几天,一无所获的情况下,抓了洪树凯,那也是白抓,反而会让对方提高警惕,还不如等张启回来再商量。
“抓了再说,你还担心个屁。”张启恨铁不成钢的说,“有人揭发他,我们抓人合情合理。”
“启哥,抓这家伙,可不同抓其他人,而且,要是问不出个子丑寅卯,会给你惹麻烦的。”
华尚小心的说,这就是官场的规则了,洪树凯也不是泥巴捏的,普通人可以这么做,但是有背景有影响力的人就不行了,你要能定罪还好说,不能的话,那就叫寒了企业家的心,到时候洪树凯背后那群利益关系一发难,说不得来个警告还是处分,最少闲言闲语也是不少。
最最重要的是,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洲东省有个任省长,是齐湛上面的关系,任省长老婆的妹夫有个企业,叫做云天集团,洪树凯的集团公司被云天给收购注资了。
严格的算起来,张大侠好像和洪树凯是一条道的人了,华尚不敢动手的原因还有一个,任省长的儿子任寅福现时就在华異市,帮他姨父管理这边的产业。
这种就叫做官场经济,大家现在不贪污了,变成亲戚做生意,吃相好看一点的话,没有人会追究。
这些企业得天独厚的是:什么政府公布的工程,几乎都被他们拿走了标。私人的公司不是从他们手里接工程过来做,就是也得有一定的背景,才能混点汤汤水水。
现在的洪树凯就变成任省长那部分利益集团的摇钱树上的叶子,所谓疏不间亲,张启要是敢在任寅福面前把洪树凯给抓了,这就是打脸,打自己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儿子的脸。
官场斗争很常见,拿别人手下的利益集团开刀也是屡见不鲜,但内部事情内部解决,华尚的意思就是,等任寅福来调解,然后看看事情最后该怎么办。
“你说了这么多废话,就是叫我缩卵!”张启被华尚的解释给气乐了。
“启哥,你是青天大老爷,但犯不着为了洪树凯,和自己的前程过不去啊。”华尚有点冤枉的说,“任寅福那人我有点了解,他不会和洪树凯一样做那些操蛋事,但你要敢打他脸,他就不得不反击,不弄残你,以后他就不用混了。”
“所以,我们就把案子上报到詹局长那,任寅福肯定会来找我们商量,到时候他放弃洪树凯的可能性也很大。”华尚开口说道,他相信任寅福不是傻瓜,张启和洪树凯,哪边更有帮助,那是傻子都知道的事。
华尚还不清楚的是,洪树凯这么做,其实就是花钱买靠山,这其中,有不定文协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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