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爱,也没有绝对的恨,因为人是复杂的情感动物。
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严旭尧对于沈筠的感情也是复杂,可以说是爱恨交织,但总体说来还是爱多一点,之所以恨,归根到底是得不到爱。他一直不相信沈筠是个绝情的女人,不然也不可能在坡峰岭枪战舍身相救,但她为何在医院苏醒之后与神秘的中年男人一走了之,从此杳无音信,目前来说这仍是一个谜。
如今,严旭尧已经与沈筠解除了婚姻关系,按理说他不应该再与对方纠缠了,但是两人婚虽离了,但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晨晨怎么会失踪了这么久才回来,薇薇又是谁的孩子,这些事情只有沈筠才能回答,所以他必须不惜一切找到她。
严旭尧被投进看守所这段时间也深刻感悟到,前方的道路迷雾重重,充满了险恶的谎言漩涡,一不留神被卷进去可能就出不来了,所以接下来的每一步必须小心翼翼。此时此刻,除了自己,谁都不能相信!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在省第五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偶然遇见了一个身形酷似沈筠的女人,惊鸿一瞥,那女人便已经走远了。这个女人背影与沈筠如此相像,以致于严旭尧只看了一眼内心就笃定了她就是沈筠,所以急忙起身追了出去。
严旭尧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发现那两个男女已经走到了前方商业大楼的走廊拐角处。那两个人虽然是并肩走,但二人之间相隔了一米的距离,严旭尧学过社会心理学,这个距离属于正常的社交距离,他判断二人的关系还没到很亲密的程度。
“沈筠!沈筠!”
严旭尧眼见那两个人就要走过拐角处,一边往前追赶一边大声喊叫,但是前方的女人就像没听到一样,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很快拐过了街角消失了。
严旭尧见状大急,使劲全身力气努力奔跑,很快就追到了街角。街角那一侧是个露天停车场,严旭尧气喘嘘嘘地四处张望,发现那两个人上了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SUV,严旭尧看到他们的那一刻,雷克萨斯汽车的驾驶门刚好关闭,他注意到那个男子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而那个女子坐在了后面的车厢。
严旭尧二话不说就直追了上去,但是那辆车已经启动,快速往停车场出口方向驶去,严旭尧见状跺了跺脚,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是,那辆车在停车场出口的时候被收费杆拦了下来,这给后面的严旭尧提供了宝贵的机会,他一个箭步追了上去。雷克萨斯汽车的司机摇开了车窗,递出了五十元钱给收费人员,但是收费人员还没来得及借钱,那个司机伸在车窗外面的胳膊就被突然蹿上来的严旭尧牢牢抓住了。
那个司机和收费员见状都不禁大惊失色,尤其是那个收费的人,瞥见了严旭尧腰间别着一把手枪,以为遇到了抢劫的,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熄火,下车!”严旭尧气喘嘘嘘地大声命令道,他的语气充满了不可置疑的威严和恐吓。
雷克萨斯司机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大约四十五六岁左右,样子非常文雅,但非常的脸生,严旭尧记忆中从来没见过这么一个人。
中年男子被严旭尧从车窗外面抓住了胳膊,自然无法启动车子,只好把车熄火,走了下车,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道:“兄弟,有话好说,能不能先把我的胳膊放下来,请问你让我停车有什么事情吗?”
严旭尧没有理会这个中年男子,他的目标是后车厢里的女人,直接上去把后车门拉开了,瞅了一眼里面的女人,他的呼吸不由未知一窒,心脏几乎也停止了跳动。
那是一张熟悉了不能再熟悉了的脸,已经深深铭刻在了他的内心深处,无论怎么试图去忘记,反而愈加的清晰。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前妻,那个同床共枕了八年的女人沈筠。
沈筠此刻坐在雷克萨斯轿车的后车厢中,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目光清冷,静静地瞅着车外的男人一言不发。严旭尧注视着车厢里的女人,恍然感觉她有些熟悉而陌生,他在这个女人的眼中看不到任何情感波动,这有点不正常。要知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人无论再怎么掩饰自己的情感,但是眼睛一定会出卖她,但是,此刻这个女人注视着严旭尧的目光清冷漠然,就像根本不认识他一样。
“沈筠,你为什么不说话?!”严旭尧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大声质问道,“这些天你到哪去了,晨晨、薇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啊!”
“先生……这位先生……你不可以……”那个中年眼镜男人走过来想要制止严旭尧,但他哪里是严旭尧的对手,愤怒中的严旭尧往外一推搡,他就跌倒在地上了。
“这位先生,你认识我吗?”车厢里的女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她注视着严旭尧,柳眉微蹙,语气十分平淡,但是听得出来有一丝疑惑。
“什么,我认识你吗?!”严旭尧闻言不禁愣了一下,继而是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奈和讽刺,“沈筠,你居然问我认识你吗?这个问题真的好难回答,咱们两个是离婚了,但你也不至于把我忘得连渣也不剩吧,这样真的好吗?我知道咱们两个离婚之后你要有自己的新生活,放心,我断然不会打扰你,我只是向你询问一些事情,我希望你看在咱们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把咱们之间还没有解决的事情说清楚。”
“这位先生,请问你怎么称呼?”女人眼中的疑惑之色更浓了,问道。
“沈筠,你……你……”严旭尧被女人的态度气到了,喉咙哽咽,几乎说不出话来,“我……叫严旭尧!”
“严先生是吧,我想你肯定是认错人了。”女人很优雅地从车厢里走了下来,冲着严旭尧笑了笑,“我不叫沈筠,而且这个名字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什么,你说你不叫沈筠?!”严旭尧闻言身子不由僵住了,他的眼睛瞪得老大,目光在这女人的身上逡巡着,那高冷优雅的绝美容颜,那婀娜多姿的身材,与沈筠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现在这女人居然否认自己是沈筠,这让他毫无心理准备,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