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纸上是齐悦昨天连夜画的灵芝,按照记忆中本草纲目里的图形画的,不过线条简约,逼真度有限,况且林中跟灵芝相似的菌类不少,豹子认错也有可能。
豹子歪着头看了一会,果然点了点头,而后用脑袋顶她的腰,示意她坐上它的后背。
齐悦扭头看了眼边上的余国庆,拒绝了:“这次就不坐了,你在前面带路就行。”
余国庆先是还不明白,一听齐悦的话顿时就明白了,两只眼睛都放出光来,连声对她道:“你骑上去,骑豹子多威风啊,你不用管我,我跟在后面就行。”至于蹭坐的事,想都不要想,豹大爷会把他直接掀下去的。
豹子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这次算你识相。
它又顶了顶齐悦的腰,齐悦迟疑了一下:“你真的能追上我们?”
“我也是从小在山里疯跑的,追个豹子算什么。”余国庆一脸得瑟,却没告诉齐悦,他从小疯跑的山只是村后头的小山丘。
齐悦没多想,就上了花豹后背,花豹脑袋一片,眼神扫过余国庆,旋即张口发出一声吼叫,身体一纵,风起树摇,一下子消失在前方。
余国庆被那一声吼震得双腿一软,差点摔倒,等稳住身形,发现豹子已经没了踪影,拔腿大喊:“你们等等我啊,别丢下我一个人!”
前方没有回应,余国庆真的急了,顺着豹子离开的方向拼命追赶。
山里树多草多,藤蔓更多,他追得急,顾不及看脚下,被绊得噗通摔了个嘴啃草,很是狼狈。
他吐掉嘴里的草,就看到一对毛茸茸的腿落在他身前,再仰起头,对上一双冷幽的眼,他呵呵尬笑两声:“豹大爷,你回来接我了?”
齐悦憋笑,从豹子后背上下来,走过去一把拉起余国庆:“舅舅,以后不要说大话,若是再摔个跟头,可能把下巴都磕坏了。”
余国庆擦掉下巴上的泥土,没好气地白了齐悦一眼:“就知道看舅舅的笑话,舅舅以前白疼你了。”
齐悦笑笑不接话,她跟上花豹,因为豹子在一棵倒地的腐木前停住,用爪子划拉着什么。
齐悦凑近一看,摇头制止了豹子:“这是树舌,不是灵芝,你看树舌下是没有柄的,而灵芝是有长柄的。”她指着图纸上的灵芝长柄跟豹子解释。
“你跟它说这么多,它听得懂吗?”余国庆刚刚摔得有些狠,腿脚有些不利索,但嘴却利索得很,撇嘴道,“它就一畜生,顶多知道什么能吃,你让它帮忙找灵芝也忒不靠谱……”
话未说完,被豹子幽冷的目光一扫,他舌头打结,声音一下子消失了。
齐悦也白了他一眼:“小花聪明着呢,什么都能听懂,你再说它坏话,当心它真咬你一口。”
余国庆抖了一下,举手表示投降。
豹子只扫了余国庆一眼后,就歪着头看图,又看了眼树舌,来回几次,似乎是懂了,幽黄的眼瞳里透出一丝遗憾,爪子从树舌上移开。
旁观全程的余国庆惊疑一声:“它难道真看明白了?若是真的,它怕是成精了。”说着又抖了一下,“建国后不许成精,它莫不是建国前成的精?”
坐上豹子后背的齐悦白了他一眼:“舅舅,你别抖机灵了,赶紧跟上我们,这次你再跟丢了,我们可不会再回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