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娟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朝她问道:“姑姑这次回家才从你奶奶那得知你订了亲,还是个当兵的,你有没有想过嫁给当兵的,以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不等她回应,齐月娟又继续道:“你会被留在老家,一年到头都可能见不到他的面,那就相当于活寡啊。你个小姑娘,现在可能还无法理解守活寡的苦,但姑姑是过来人,姑姑告诉你,那种事没开始还好,一旦开了头,咱女人跟那些开了荤的男人没什么两样,但你男人又不在家,那就得熬啊,那滋味,啧啧。”
齐悦:“……”这黄腔开得她一个前世今生都母胎单身的姑娘无法接啊。
“悦丫头,姑姑是不会害你的,那当兵的没什么好,又穷,又不能守着你,别说那件事,就是平日里受了苦受了累都没人诉说,你还得伺候他一大家子……”齐月娟越说越起劲,大有说不服她也要说晕她的架势,但齐悦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让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脸有点绿。
“他说结婚后,让我随军。”
原本齐悦没有随军的打算,但被便宜姑姑普及了一堆两性生活,她有些犹豫了。
齐月娟噎了好久才重新发出声音,嗓音尖利:“不可能,不到副营级,家属根本不能随军!”
齐悦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难道奶奶没告诉你,我未婚夫已经是营长了吗?不然奶奶哪里会开口要八百礼金,普通的军人哪里能随便拿出八百礼金。”
齐月娟冲口说道:“你奶奶要八百礼金是想……”话说到一半忽然住了口,但不住口又怎样,难道要说她娘成心要毁了她和那当兵的亲事。
不过,她娘到底知不知道那当兵的已经是营长的事,齐月娟神色变幻起来。
欣赏了一下便宜姑姑的变脸,齐悦心情忽然很好:“姑姑,你看我以后是要随军的,再去厂里工作就不合适,您去推了吧,或者看看姑父家有谁合适。”
齐月娟只觉得自己如跳梁小丑一般被人戏耍,脸色又红又白,咬着牙道:“齐悦,就算你那当兵的未婚夫再好也是农村的,不一定什么时候就退回来当了泥腿子,哪里嫁个城里人还有份工作来得体面?而且,你爷爷现躺在病床上,每天的药费就不是一般人能承担的,更何况你爷爷需要铁皮石斛做药引子,你那当兵的未婚夫是能给你邮寄来药费,还是能上山替你寻药?或者,你是想让你爹拿命去山上寻药?”
齐月娟义正言辞地喝问她,仿若她敢点头,她就把她打成千古第一不孝女。
齐悦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若是同意让你卖了我,爷爷的药费和药引就能都有了吗?”
齐月娟黑了脸:“卖你?你当姑姑是人贩子吗?姑姑是给你找个好亲事,嫁到城里当厂长家的儿媳妇,以后吃香的喝辣的,简直掉进福窝里。而且厂长听说了老爷子的病后,答应帮忙寻药,厂长人脉广,又不缺钱,可不是比你爹上山拿命喂豹子来得强?”
这次回家,听她娘说了豹子伤人,二哥三哥不肯再上山之事时,齐月娟就双眼一亮,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把柄,至于她许诺的厂长为老爷子寻药的事,等齐悦嫁过去,她再求一求,就不信厂长还能驳了新儿媳的面子,又不是多为难的事。
齐月娟这边盘算得好,却没有看到齐悦眼底闪过的嘲讽,只当她不说话就是默认,催促道:“悦丫头,你奶奶也在跟你爹说这事,你去跟你爹说你应了,免得让你奶奶白费口水。还有这事得尽快,我看你今天就跟我回城去一趟厂长家,商定好婚事,不然就算人厂长等得起,老爷子的病也等不起。”
齐悦也没反驳,只略点了点头,就朝家里走,她是该告诉齐老太太一声,让她别白费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