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袁督师。”公子正是福王朱由菘,为了不在他人面前暴露身份,他主动给袁崇焕躬身一礼。
袁崇焕何等人物,当然明白,微微点头,说道:“不必多礼。袁乐,没有你的事了,退下吧。记得把房门关上,不得任何人靠近。”
“小的遵命。”
袁乐连忙退出,将房门关上。听到袁乐的脚步声走远,袁崇焕连忙深施一礼,说道:“袁崇焕参见王爷,适才多有得罪,还请王爷莫要恕罪。”
“袁督师客气了,快快免礼。”朱由菘说着,上前一步,将袁崇焕搀扶起来。
“多谢王爷。王爷快请上座。”袁崇焕说道。
“好。”朱由菘点了点头,到上手坐下,袁崇焕自到主位相陪。
二人坐定之后,闲话两句,朱由菘便将自己的王爷大印取了出来,放到茶几之上。袁崇焕看到这一幕,又有些懵了,慌忙说道:“王爷,您这是何意?”
“本王擅离封地,私见朝廷守关将帅,已是死罪。所以,特将本王取出,请袁督师验明正身,押赴京师问罪。”朱由菘大咧咧地说道。
“王爷,您……您这不是说笑么……崇焕哪有这个胆子呀……”袁崇焕干笑地说道。
“袁督师,哪怕你现在不将本王锁拿,等到你听完本王的话后,还是要将本王锁拿的。所以,本王还不如主动一些,省的袁督师费事。”朱由菘笑呵呵地说道。
“王爷,您这……这……”袁崇焕一时尴尬,随即说道:“王爷,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如此做,实在折杀下官。”
“我如何吩咐,你如何做吗?”朱由菘轻笑地说道。
“这……”自己是朝廷督师,如何能受王爷的调遣,刚刚的话,也就是客气一下,没想到,朱由菘竟然还能来这么一句。着实袁崇焕无言以对。
“袁督师,小王刚刚不过是说笑而已。吩咐之言,实在不敢,但确实是有一件事,想要和袁督师商量。”这一回,朱由菘则是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知王爷有什么要和下官商量?”袁崇焕小心地问道。
“实不相瞒,小王近来得到消息,当今皇上并非先帝龙种,乃是岳肃与张嫣通歼所生,而先帝之死,其中也另有别情,应是遭受岳肃与张嫣的谋害。先帝临终之前,曾留下遗照,由信王朱由检继承帝位,然岳肃竟串通宦官,删改遗命,立其与张嫣苟合生下的儿子为帝,篡夺我朱家江山。本王身为朱氏子孙,怎能任由乱臣贼子,窃夺宗庙。现已联络信王,准备誓师讨逆,还我朱家江山。只望袁督师能够念在先帝知遇之恩,率同兵马,与我杀入京师,奉信王为帝,匡扶社稷。本王素知袁督师为忠义之士,从不与小人为伍,故今曰才亲身而来,表述衷肠。若督师不愿,那也不妨,只需将小王打入木笼囚车,着几名押往京师,便能获取荣华富贵。”朱由菘说完,从容自如地看向袁崇焕。他这也是豁出去了,为了报复岳肃给他羞辱,他只能如此。
不过,朱由菘也不糊涂,他知道,这个世上,或许也只有袁崇焕能够帮他,和岳肃做对。其他的官员,绝对不会。
现在流言满天飞,都是关于张嫣和岳肃的。但是流言止于智者,袁崇焕是什么人物,自然能够知道,这些都是胡说八道。岳肃若是和张嫣有染,当时一心想置岳肃于死地的魏忠贤会不知道,有了这个把柄,告诉皇上,也不得把岳肃大卸八块。再者说,说岳肃和张嫣合伙害死皇上,那更不靠谱了,你当魏忠贤是摆设了,要真想立朱由检,岂是岳肃能拦得住的。还有,当初岳肃老爹死了,岳肃回家丁忧,看张嫣的意思,似乎都不想再启用岳肃,要是有染,会是这样么。尤其是首辅这个位置,按岳肃的资格,应该早就当上了,需要折腾这么多年么。可笑,真是可笑。
袁崇焕对这等事是心知肚明,可他并没有回驳朱由菘,而是故作惊讶,倒吸一口凉气,说道:“竟然会有这等事情……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看岳肃,这些年来,可谓是呼风唤雨,比皇上还像皇上,张嫣对他言听计从,流寇作乱之时,更是见死不救,致使我父王和陕西、四川、河南等地一众宗室藩王,先后死于流寇之手。如此作为,分明就是想绝我朱氏宗嗣。张嫣与岳肃要是没有歼情,又怎能纵容他如此胡作非为?”朱由菘越说越是激动,说到最后,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这难道都是真的……”袁崇焕的脸上继续做出不可思议的样子,但是心中,却是在一个劲地衡量。
要是答应朱由菘,那便是造反,如果输了,就得满门抄斩。可如果赢了,自己就会想英国公张家一样,成为靖难功臣,成为大明朝的核心勋贵。
赌博是有风险的,代价太大了,自己现在,也不是什么贩夫走卒,说干就干,自己可是堂堂的蓟辽督师,朝廷封疆大吏,放着好好的官不做,跟着去做没把握的造反生意,实在不太值得。但是,要是自己不答应朱由菘,那就得把他交出去,否则的话,便是知情不举,自己一样要脑袋搬家。
说句良心话,袁崇焕实在是对岳肃没有什么好感,不说别的,就是自己弹劾了熊廷弼,也算是和岳肃一党,结下了梁子。后来自己和毛文龙政见不一,岳肃竟然又把毛文龙又自己的手底下给调走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怕我为难毛文龙么?不仅如此,还有这次,你岳大人也太目中无人了,我好歹也是蓟辽督师,你派人从水路攻击流寇,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当我这蓟辽督师是摆设不曾。你是不是自以为肃清了流寇,就觉得自己打仗很厉害了,打流寇的时候,也就是没让我去,否则的话,流寇早就平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