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自始至终站在一旁没有开口。

长孙皇后嘴角泛起笑意，颇为有趣的看着这个贵妇，调侃道：“原来是崔夫人，崔佳何时这般上心别家的事情了？”

那贵妇脸色一红，略显赧然的道：“娘娘，您明白的。”

长孙皇后噗嗤喷笑，忽然目光看向一旁的程夫人，道：“程家姐姐自己不问，反而要请别人帮忙吗？到底谁才是程处默的母亲，本宫怎么感觉有些糊涂啊。”

其实皇后何等精明，怎会看不穿眼前一切。

程夫人明显也有些羞赧，屈膝给皇后行了一礼，寻找说辞道：“奴家也是想问的，只不过担心娘娘有些乏累，所以踟蹰之间，才被娘家的嫂嫂抢了先。”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目光重新看向刚才的贵妇，赞许道：“本宫知道崔夫人乃是程处默的舅妈，所以焦心孩子的前程也算合理。”

说着微微一停，忽然大有深意说道：“但是你们却忽视了一件事，本宫这个皇后也在乎程处默的前程啊，你们急，本宫难道不急吗？”

这话才一说出，贵妇们先是一怔，随即有人灵光一闪，下意识开口道：“哎哟，奴家想起来了。去年之时的某一阵子，皇宫里曾经流出来一些说法，据说是陛下有意酬谢功臣，想要给几个公主赐下婚事。”

众贵妇经她一说，顿时都想起去年的传闻，纷纷道：“莫非真要赐婚？程处默就是其中一个。”

反倒是程夫人心中苦涩，隐隐替儿子有些担忧。

自古功臣之家被赐婚，乃是历朝历代的惯例，但是这个惯例有个前提，那就是赐婚的对象不应该是嫡长子。

偏偏程处默却是程家的嫡长子。

然而听皇后娘娘刚才的话风，陛下分明就是要给程处默赐婚，这件事只需要稍稍一想，就知道李氏皇族乃是想把程家永远的攥在手里。

程处默乃是顾氏第一门徒，未来的前程肯定不会太低，所以，皇家趁机插上一手。

在场贵妇们都不是傻子，自然都能看透这其中的深意。

果然只听长孙皇后淡淡之声又响起，悠悠然道：“本宫膝下的清河公主，眼看着已经快要及笄，而程处默那个小家伙，再有两年也到了及冠年龄……原本呀，皇家是没有这份心思的，毕竟程处默乃是嫡长子，若是赐婚公主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程夫人心里一喜，忍不住生出希望。

哪知皇后忽然噗嗤一笑，改口道：“可惜啊可惜，小家伙们之间有了情愫呀。”

程夫人心中一惊。

在场贵妇们一片哗然。

和皇家的公主暗生情愫，这可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往大了说，这是有污皇家女子名声。

场面顿时有些诡异。

反倒是长孙皇后一脸悠然，轻笑道：“你们也都知道，皇家的孩子这几年全都跟着她们姑父读书，不但有皇子，也有公主们。而顾妹夫在教导孩子们的时候，有时候不太主意男女之间的大防，他经常是把侄儿侄女和弟子们一起教导，美其名曰乃是省心省力的大课堂……他倒是省心省力了，娃娃们却凑到一起了。”

那个崔夫人暗暗看了程夫人一眼，站出来代为试探道：“皇后娘娘这个说辞，莫非是…莫非是程处默和清河公主有了私情？”

“私情倒不至于，毕竟长辈们在盯着！”长孙皇后一口否认，郑重道：“小家伙们还未成年，肯定不允许做出有辱名声的事。”

皇后何等精明，岂会在这种事上犯糊涂，哪怕程处默和清河公主真的越了界，但是皇后同样也会出手掩盖下来。

程夫人和崔夫人同时长出一口气。

可惜只听皇后悠然又笑，道：“虽然两个小家伙没有做出什么事，但是暗生情愫还是可以确定的。而本宫虽然很生气，陛下也雷霆暴怒过好几回，可是啊，最终还是舍不得苦了孩子们？”

这话说出去谁都不信！

历朝力代的皇族会在意孩子的幸福吗？

但是，没人敢反驳皇后。

注定是要联姻，美其名曰赐婚。

果然皇后紧跟着道：“既然不愿意苦了孩子，那么能做的也就是成全。陛下已经决意，要给程处默赐婚。如此一来，本宫就是程处默的岳母……身为那孩子的岳母，岂不就是也在意他的前程？”

环环相扣，让人无法反驳。

程夫人无奈站出来，恭敬行礼道：“皇后娘娘，程家感谢天恩。”

长孙皇后竟然起身，亲自扶助程夫人的手，微笑道：“从今往后就是亲戚了，本宫会帮着给孩子们争一争。”

旁边崔夫人可不管程家的无奈，这时满心欢喜的在一旁急急道：“敢问皇后娘娘，程处默会被安排什么职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