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都孤零零的遗落在战场之上,向九州修士乃至那些真族异兽们,倾诉着两个字
绝望。
伴着身边一个又一个亲人、同门、战友的倒下,所有的生灵都不知何时,不知何地,会轮到自己。
甚至姚破风,或是千舞这种已经快要站在元化境顶峰的修士,同被这样那样奇形怪状的异兽打的吐血。
那种粘稠到仿佛空气中都充满了哭喊的绝望,深深地烙印在了所有外来修士们的心中,包括青云。
亲眼目睹父亲遭人杀害后的遗体,再到两仞村被人屠戮殆尽的惨状,无数次趟过生死的青云对此本都已无甚感觉。
可接连不知多少日机械式的战斗与杀戮,却让他疲惫不堪。
一抹抹艳红迷蒙双眼时的温热仿佛告诉他,或许下一刻自己的身上,便会再次浸染亲人的鲜血。
直至某一日夜晚,萧洛一独自处理伤口被青云发现后,他这才彻底明白,这场混战早已不是什么闹剧。
“都是为了生存。”
萧魔女在缝合腰腹伤口的时候,淡淡的说道,也看不出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疼吗?”
青云有心想帮忙,却被萧洛一直接拒绝甚至让其转过头去,因为她不想让小鬼看到自己伤口那丑陋的模样。
“疼?呵呵,我一直都觉得儿时挨的打,比踏入修行以后还要疼。”
烛火映着萧洛一的影子,青云可以听到细针扎入皮肉的声音。
“大姐,你为何不直接用治疗法术呢?”
“那样伤口愈合的速度太快,而且会留下疤痕不好看,若是先缝合,再慢慢用法术修复的话就会好上很多。”
“那你脸上的疤怎么没有想办法祛除?”
青云好奇的问。
“一边是我杀的第一个敌人留给我的,也是其第一个用法术让我分了神,所以它时刻提醒着我须牢记心坚如铁,下手无情的道理,而另一边…”
言至此处,萧洛一却突然顿住,没有再说下去。
“另一边怪我…”
青云有些惭愧的说道,他很清楚女子,特别是大姐这种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是有多在乎自己的容貌。
“不,这不怪你,应该是谢谢你…”
萧洛一的声音细,很轻,像极了床头摇曳的烛火,让她渴望着那白色的蜡烛,变得和自己被染红的黑纱一样艳丽。
两个月的时间,九州修士的人数锐减一半,战圈也在逐步缩小,灵镜祭所早已成了一座血肉磨坊,一点一点的搅碎这些外来者。
原本他们这些人,无不是借用秘境内浓郁的古灵气疯狂提升修为,现在没过多久便再次连本带利归还给了三十三界。
如循环往复的机器,就是不知这生生不息的势头,还能坚持到几时。
这一天,青云终于再次收到了白知正暗中遣人送来的信,言辞也与头遭无异。
“你想好了吗?”
萧洛一定定的望着小鬼。
“虽然小秘境重开之日遥遥无期,不过一旦布下这个局,姚破风或许能获救,但九州修士也可能遭受灭顶之灾,再也见不到家乡的太阳。”
“嗯,我知道大姐,李泠君也好,邹演文万古流也罢,乃至你我,迟早要和白知正有个了断,若是他还能从这杀劫中逃出生天,那只能说明此人命不该绝。”
不过话锋一转,青云倒是嘻嘻笑了起来,说道
“其实我看白知正的气运旺得很,而且我相信我的竞争对手,是吧大姐?”
听了这话,萧魔女莞尔一笑,哂道
“也是,不过你的竞争对手太多,可得一直赢下去哦!”
“哈哈,遵命!”
青云开怀一笑,回了几个大字之后,又将先前从白轩身上扯下的布条给塞了进去,这便将信封放在了桌上就此离去。
他相信以白爷的手段,能将信瞒天过海送给他,自然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取走。待得晚间小爷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萧洛一的营帐之时,果然,回信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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