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宇宙模仿死神的人太多太多了,好在冶炼星并非北域,这里崇拜酒神的人反而更多一些。
所以整颗星球上和死神一样一袭黑袍并将自己整张脸掩在兜帽下的打扮虽然不少,却也没多到遍地都是的地步。
风烛只能尽可能地筛选着目标,最后找出了一个最有可能是死神的存在。
由于第一宇宙的神明很少会对幼崽下手,或者说各大宇宙基本都是这样,所以风烛堪堪八岁的年龄反而成了他最好的保护色。
借由这一点,那时候的风烛甚至连头发都没染,就这么戴了个口罩装成感冒的样子无所畏惧地撞到了神色阴鸷的死神身上。
而当他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向死神的那一瞬间,他手腕上的智能便自动留存了这一幕影像。
一个小时后,风烛登上了离开冶炼星的飞艇。
与此同时,死神的正面照传遍了整个第十宇宙。
风烛也因此开始了被那位死神通缉十年的鬼日子。
直到两年前,他冒着当场死亡的风险在中域主动现身、以求成为死神的神仆,这段长达十年的险恶追杀才终于告一段落。
但这并不代表夜荒放过了他。
两年前夜荒直接将“从属官”的头衔扔给风烛,根本不是出于什么善意的欣赏。自始至终他只是要将风烛变成整个中域最显眼的靶子,然后冷眼看着对方究竟能在危机四伏的中域活多久罢了。
他与风烛之间,绵延的是常人无法理解的恩怨纠葛。
无论是他讽刺风烛,还是风烛反过来讽刺他,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回忆到此结束。
风烛勾起嘴角扯出了一个假笑,而这个假笑使得想要说些什么的红蛇下意识地装起了鹌鹑。
见状,风烛原本的危险神色倒是稍微缓和了些。
说真的,有时候他都搞不懂为什么红蛇总是分分钟就把事情往暧昧的方向去想。总不会是它年纪大了,以至于到了什么发/情期吧?
“行了,说正事吧。”
“前阵子我对夜荒念完了那首诗后,他身上骤然失控的杀气让我有点在意。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自己死定了,因为他当时的眼神实在太……”
说到这里,风烛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随后他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对着红蛇继续说道:
“反正那天之后我又仔细研究了一下第一宇宙的神明们,最后得出了一个没什么证据的推论——这些神明是有弱点的,他们的弱点就是他们的神格本身。”
“简而言之就是,酒神会死于酒,疯神会死于疯狂,而死神会死于死亡本身。”
“听到这里,你想到了什么?”
风烛的语调越来越平静,可听到这些话的红蛇却觉得自己的血液越来越冷。
[你那首诗……]
“嗯。我那首诗第一段直接就将自己的名字和死亡划上了等号。”
“那时候的我简直就是在明目张胆地对死神说——我就是你的死亡。”
[但你活下来了。]
“是啊,我竟然活下来了……”
这一刻风烛的表情稍稍有些微妙,因为这也是他唯一想不通的地方。
从死神当时难以抑制的杀气来看,他所猜测的神明弱点很可能是真的。但如果他所猜测的都是真的,那时候的他根本就不可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