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所有的民众都载歌载舞捧着美酒鲜花来跪拜迎接,大家也都得到了先帝的托梦。
皇宫里的盛宴一直持续到深夜,京城家家户户都放焰火,璀璨如银河。
一条巷子里围了好多人,但放焰火的只有一个人,挤在大人脚边的一个小孩子不知人间悲喜,看焰火开心的拍手,忍不住跑过去想抓起焰火自己玩,印象里记得曾经什么时候他就是这样玩......但下一刻就被面色苍白的大人抱住,点焰火的穿着普通衣衫的男人看过来,眼神阴翳。
“你想点焰火吗?”他喝问,“你想怎么点焰火?往哪里放?”
小孩子哪里听得懂被吓哭了,大人抱着他瑟瑟发抖:“差爷,他还小,他什么都不懂,他不会作恶的。”
阴翳的男人低声喝道:“别叫我差爷!都给我开心点!不许哭。”
大人伸手捂住孩子的嘴,孩子立刻哭不出来憋的脸涨红。
阴翳的男人这才移开视线,点燃一堆焰火,焰火在空中炸裂如珠花跌落。
“笑啊!”他看四周的民众喊道。
民众们被惊的回过神,忙咧开嘴发出大笑,仰头开心的看炸裂的焰火。
热闹一直持续到天亮才散去。
疲惫的民众昏昏睡去,中厚也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小院。
“累死了。”回来的不止他一人,另外两个男人靠在廊柱上喘气,“早知道就不去衙门抢这个差事了,只盯防还不行,还要跟着唱和跳。”
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男人,打着哈欠:“你们累什么啊,我当役夫才累,唱跳一天一夜,现在还要去打扫大街,扫到晚上也扫不完。”
廊柱下靠着的两个男人便嘎嘎笑了:“扫到晚上扫不完,这是给武帝添堵呢,你就回不来了。”
中厚将门关上,打断他们的说笑,问:“找到送出消息的可靠路子了吗?”
当役夫的男人点头:“我可以了,我替我们的头子挨了几鞭子,他对我很信任,他家负责倒夜香,我能跟着车出城。”
中厚点头道声好:“你去继续跟他交好,务必万无一失。”
当役夫的男人应声是,拿起扫帚箩筐出去了。
中厚招呼其他人:“进来说一下各自的进展。”
靠着廊柱坐的两个男人一扫疲惫爬起来。
“我前几天在清查奸细的时候小露了一手,当时领军的都尉对我很感兴趣,问了我的名字,我打算找个机会跟人打一架,从衙门里离开,然后去投靠他。”一个男人道。
中厚点头:“军中是一定要进的。”又皱眉,“我们还是人手太少。”
另一个男人将茶杯放下擦了擦嘴角:“老厚,不用急,跟我一起当差的人已经有十个可以信任了,看什么时候把我们的身份告诉他们,让他们成为我们剑南道的兵。”
中厚思索一刻道:“阿喜的役夫里也有不少人被他收服,差役以及军中多是安康山的老兵老将,不好攻破,大家还是先从民众中着手,打更的,清道的,小商贩,都不错,他们虽然没有刀枪也没有一身功夫,但人多能分散各处,到时候能让京城的防守拆开不少口子。”
听到这里先前的男人忍不住问:“大小姐会来攻打京城吗?”
中厚手抚摸着桌面,陈旧的木桌坑坑洼洼,但仔细看上面的沟壑勾勒出一副京城防御图。
他的手在桌上用力的点了点,神情笃定。
“京城,一定是大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