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十九想让儿子们走出河谷拜师,盼望的就是儿子们能有更好的出路。不然留在河谷也只能侍候家里这几百亩的地,他这一辈子还能让儿子读得起书,因为儿子少啊。等到下一代呢?子再生孙,是把田地都分下去,以后越来越穷,还是只留给长子?那剩下的子孙后代呢?也沦落到街上替人作工为生?
可如果真有这么一个贵人在王家,那对王十九来说当然是好消息。
他也盼着能叫儿子们借个天梯。
正因为如此,他才需要更多的钱!
不然家里产的那几百斤粮食能干什么?
王珍见又要鼓噪起来,只好再安抚。
但现在就有分歧了。
王珍要带走马商,而王十九等人不愿意。王十九还有个念头:如果马三有办法让贵人不生气,那何不他把马三送去呢?他跟马三的关系一直都不错,还替马三介绍了那么多生意。
但王珍是不可能答应的。
见王十九总是插话,他想了想,下定决心:“各位都是怕马三跟我走了以后,你们剩下的三成钱没人给,对不对?既然如此,我替他先把账清了。日后就是他欠我的钱,不欠你们的了。”
这样一来,王十九就找不到支持者了。
他想了想,打消了念头,拿了钱也走了。
王珍这才得已把马三带走。
只是这样一来,王珍家里藏了个收粮的商人的事,就不再是秘密了。
王珍前脚把马三带回家,晚上,族长那里就来人了,要把马三带走。
王珍祖父还病着,王父没有办法,只好让王珍把马三交出去。
王珍没想到根本没来得及做什么,马三就不在手中了,这让他心里格外的不舒服。
他去见王父,抱怨道:“爹,那边这是急的什么?”
王父叹气,祖父喝完药,有气无力地说:“他们是着急了。大公子的胃口可大的很,他们未必喂得饱呢!”
王珍听到这个消息,不急反喜:“果真?”
王父:“你高兴什么?他们坏了事,我们也落不着好。”
王珍连忙认错,再问:“到底是什么事?爹是听说了什么?”
王父摇头:“不曾听说什么,你爷爷在养病呢,家里关着门,什么都不知道。”
王珍不解:“那怎么……”说的这么笃定?
王父见他不开窍,没好气道:“亏你也是读过书的!自己回去想!”把他赶走了。
王珍吃了骂,回了家,见妻子正在替女儿和儿子制新衣,见他回来,连忙说:“也给你制了两件新衣、新鞋!你带他们去求见大公子吧!”
王珍笑道:“你这赚了钱,也不给自己多打两根钗,都花在我们身上做什么?”
王妻抚颜而笑:“若我才二八年华,也必要去大公子面前自荐的!”女儿和儿子见状都低头笑起来。
王珍挥手叫女儿和儿子们都下去,才说:“越说越不像话了,当着孩子的面也不规矩些!”
说罢坐下来,问妻子:“怎么近来很多人去见大公子吗?大公子哪里用得了那么多人?真是可笑!”
王妻笑话他:“你这说的真是傻话!等日后王宫建起来,多少人都装得进去!你以为只是冲大公子吗?难道大王不要宫女侍候?不要在后宫里多装几位夫人消遣吗?”
王珍顿时如当头棒喝!猛得站起来:“对啊!”
他鞋都顾不上穿就冲了出去!
王珍跑到祖父这里,看父亲仍在,忙问:“大公子要建王宫了吗?定在何地?”
王父见他转过弯来,才说:“地方还没定,这个要卜算的。但风声已经传出来了。我们王家,只怕这回是逃不掉了。”
王珍只要一想起建王宫所需的花费就头皮麻:“总不见得都要王家掏了吧!”
王父:“但我们王家肯定要出得最多才显得忠心呢。那边……”他往祖宅那里扬一扬下巴,“可不是该着急了?”
王珍镇定一下,想了想说:“家中并没有多少钱啊。”王家最值钱的是什么?
一是地,二是人口。
族长或许有钱一点,但距离能建一座王宫还是差得多了。
族长也不傻。没看到足够的好处,是不可能愿意倾家荡产的。
王父摇头:“不止。建王宫,砖石木料是一节,壮丁人力也是一节,其余珍宝器物,也不是小瞧的。前头都是花钱的,后头才是喝汤的。现在是前面没人想掏钱,后面往宫里送宫婢,往大王面前送青年才俊倒是都很积极。”
王珍心中一松:“那大公子是个什么意思?”
王父:“大公子正等着看谁更忠心呢。”
王家送出去一个女儿,可显然,大公子并没因此高看王家一眼。他在等王家拿出更多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