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的主人没有再出声,河妖急的是五爪挠心,它是太痛恨这种拷问谈话方式了,连观察对方脸色变化的机会都没有,真正是一头雾水,不对,是一头屎水!
稍刻,那声音才说道:“也罢,念在你这些年确实没有故意伤害生灵的份上,我便饶你一次!
五圣观,不必重建,劳民伤财,只把你那些河神庙改个牌子,塑几个塑像即可;你个不知天威的小妖,也敢自立祭祀,也不怕天威降下,死无葬身之地!
今日我夺你河庙,改日你还得谢我救你一命,如此,你心中可有嫌怨?”
河妖磕头如捣蒜,哦,也不对,是磕屁如蒜泥,“愿意!愿意!小妖从今日起,再不会自立祭祀,代天行水,当谨守本份,尊重节气,务令氼子河两岸,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那声音吟道:“也不必如此,你若治水有功,享受些香火祭祀也是该当的,只是不好太过张扬,真若天威降下,你这点道行能挡几道?
这样,原则上就把五圣观和河神庙合二为一把,名为五圣,你在其中自己找个位置待着!”
河妖哪里敢辨驳,只能是怎么说怎么是,不过,如果能在五圣观里谋个位置,那确实是要稳妥的多,还安全,天掉下来有高个顶着,却砸不到它!
那声音变的冷硬,“如此种种,你自去办理,要注意方式方法,不可扰民过甚!
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若今后再有擅发大水,凭心情行雨之事,五圣观就再没有你的位置,我也不来杀你,就如你现在一般,头埋谷道,拉出去在天下妖怪面前示众!”
河妖忽感眼前一亮,重见光明,浑身力气又回到身上,再看周围洞府,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人踪?除了自家谷道鲜血淋漓,地上一摊黄白之物外,再没有任何侵入的痕迹。
心中凄苦,还是不敢造次,扭捏着不方便的身体,规规矩矩跪下磕了几个响头,谢过不杀之恩;然后才扯过那只麻袋,取出鸡-窍尖大嚼起来,所谓吃什么补什么,现在吃这些东西,正当时。
……氼子河两岸的原住民,忽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变化,沿岸数十座河神庙,一夜之间,换了门面,改了门庭,就连之前那只凶神恶煞的大鳖塑像也不见了踪影,却新增了五座人类雕像,看其名字,便知在这场信仰之争中,五圣观笑到了最后。
五座人类塑像,其他四座倒也寻常,和其他五圣观中所立没什么区别,就只那座什么灰常牛赑庞大圣的塑像,修整的格外的肃穆端庄,被脚下一只大鳖驮着,真有些神仙风采,再细看脚下那只大鳖,不是河神又是哪个?
这老妖,也是个奸滑的,自己把自己定位于五圣的座驾,这地位算是稳了!
………………
伽勒山,是屏东地区有数的大山,以占地广阔,山势险峻出名,数千年来,这里都是凡人的禁地,没人敢轻易涉足。别说本地的櫵夫猎户,便是有钱有势附庸风雅的大族子弟也不敢,明知这里风光奇瑰,九环八弯,也只能望山兴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