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破晓的茫然，薛五突然之间温柔一笑，这笑容几乎骇住了破晓，要知道离开落雪之后，一路到神雾海，她从未见过薛五这样的笑容。

“其实，即使是九阶的丹药也治不好落雪，对不对？”

突然之间，他缓缓的开口说道，神色平静。

面对这个模样的他，破晓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否认，看到破晓没有否认，薛五这才继续开口说道：“落雪让我跟你们离开，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她知道，她若是死，我绝对不会独活的，这个世上有许许多多值得让人留恋的东西，但是对我而言，自落雪在沙漠之中将我救起来的时候。”

金色的余晖落在薛五的身上，破晓隐隐看着薛五，似乎感觉他周身开始温暖起来。

“对我而言，穷极天地之间，值得我留恋的就是落雪了，她死，我绝不独活，这誓言，不管她生，还是她死，都不会变。我的傻落雪，怎么会以为，离开了她之后，我会觉得快乐。”

听着薛五的声音，破晓就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她从薛五的声音之中听到了一种死寂，一种根本没打算存活的意味。

“你别乱想，别做傻事啊。”

薛五缓缓的睨向她，目光轻柔。

“你刚刚难道没有发现，那个老妇人，虽然容貌苍老，但是却有一双纤细而白皙的手指。”

听到薛五这样说，破晓回忆起来，惊然有些大悟，难怪她一直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怎么可能拥有那么一双正值妙龄的手。

她忍不住有些惊讶的开口：“那她……”

“她就是落雪。”

“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落雪姐姐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

破晓忍不住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惊讶出声。

“落雪的身体已经是油尽灯枯到了极致，我想，她只是将最后一丝的生气抽离出来，维持星火不灭，想要等我回来，再见见我。”

薛五说这句话的时候，破晓居然看见这个一贯冷然的男子，眼角的地方缓缓流淌下来的两横泪光。

“她想见我，又不想见我，世上最踌躇的事情莫过于此，因为，她身体再无任何的生机能够支撑，所以她的身体已经逐渐在衰退，她想我的记忆之中留着她最美的模样。”

薛五难得温柔的开口，他唇角上扬，那张冷峻而狠戾的脸上此刻多了一抹的温柔。

“破晓，珍惜身边的人，不要等到后悔的时候才发现重要性。”

说完这句话，薛五根本不待破晓回应，一挥袖，破晓整个人就被扇了出去。

光是这扇风的力道，破晓就忍不住心中一惊，薛五的妖力境修为绝对不止兑泽境。

突然之间她开始想念白景辰那张终日笑嘻嘻的脸孔，她咬了咬唇，回头看了一眼遥远的地方，隐隐还能够看到的薛五身影，或许这样对薛五而言，就是最好的。

她决然转身，打算先回狼族，然后尽快的赶回来。

但是有些事情本身就是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