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救治(2 / 2)

合珞待到东西都拿回来之后,先是用毛巾浸湿了凉水指挥老陶将男子全身擦了一遍。又亲自动手,将毛巾在烧酒里面浸湿,将男子的颈窝,后背前胸,手肘,腿弯,还有脚底全部都细细的擦了一遍,只等蒸干了之后再擦。

之后合珞见小刀也找来之后问道:“你们其中可有武艺较高的人,他的伤口已经发炎得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因为意志力强给压制住了而已。现在伤口周围的肉在炎热天气的作用下,已经腐坏,需得用匕首刮掉才是。”

周围的四人一听,都呆愣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其中一人才发问道:“姑娘,非得这样吗?这,我们都不敢。”

合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虽说我也不是在医术方面特别擅长,但是你们主子这伤口是真的不能再拖了,我是因为手不稳,要不我就亲自上刀了。”

四人闻言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老杜站了出来,说道:“姑娘,你说吧,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只是声音里的干涩显得他心里面极是紧张。

见他们同意了,合珞便把纱布、小刀都丢进了锅里。自己用烧酒细细净了手,待到锅里面开水沸腾起来,才用筷子将其捞了起来,用手拿着小刀将小刀放在火上烘烤。

又让老杜也用同样的方法仔细的净了手,才把小刀递给他。自己则用煮沸好的纱布,沾了煮沸的烧酒,仔细的将伤口擦拭了一遍。才让老杜动了手。

老杜脸上虽是紧张,但是手却很稳,按照合珞说的一点一点将青年身上伤口的腐肉剃了个干净。而这时床上的青年也感觉到了痛苦,嘴里发出了几声闷哼。

合珞见腐肉已经剃了个干净,却是又流了些血。赶紧撒上自己做的去腐生肌又能止血的药粉,又用纱布松松的将伤口给裹了起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又赶紧把周嬷嬷送来一壶灵泉水全都喂进了青年的嘴里,这才让周嬷嬷继续用烧酒给青年降温,自己则去一旁熬药。

合珞一边指挥周嬷嬷怎么降温,一边将杜大叔找来的鱼腥草洗净之后,全部放入了锅中的沸水里,又对周围的人说道:“接下来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只等着一直给他擦身降温就行了,你们都是些男子也做不好,一旦又有个万一,也不好应变。倒是那么多人站在这里面,反而会让空气污浊不堪。不如留下一个人,其余的都会去休息吧。”

四人听到本来有些反对,但是听到对主上不好之后也不敢反对,看着这姑娘处理这些也处理的井井有条,就商量了一下,说是一人守在外屋,两名青年守在门口,让合珞有事叫他们就行。合珞也不管他们,人家也是担心则乱,自己也不能阻拦,要不指不定人家以为自己有什么图谋呢。

合珞见鱼腥草还要熬一会儿,就接过了周嬷嬷手上的毛巾,让周嬷嬷回去休息。周嬷嬷本来有些反对,只是耐不住人年老精力不济,又想到自己就在隔壁,也就回去了。

封子据在睡前就已经感到了自己身上的不适,但是只当是自己身上受了伤,又赶了一天路得缘故。谁知睡过去之后,就开始觉得浑身发烫,像是着了火一样。想开口叫人,却是连一丁点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觉得这场火要烧死自己的时候,脑子里面却是浮现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当时自己才出生,是先帝第四子。生母因为身份低微很不受宠,加上身体也不好。等到自己长到可以记事的时候,就被抱给了当时虽受宠但是却因身体原因不能生育的淑妃宫中。

淑妃性子有些冷,她的身体本来是可以生育的,不过是因为小产坏了身子才不得不抱养低微嫔妃的孩子。待到他过去之后,虽说不上对他不好,但是也不甚上心。加上看见他,又想起自己的孩子就只当他不存在了。

宫里面最不缺的就是见风使舵的人,底下的奴才观察了一久,见淑妃对他的确不上心。平日里面冷言冷语自然就多了不少,连带着也对他不怎么恭敬。送上的饭食经常是冷的,身边的太监丫鬟也经常不见踪影。

他年龄虽然小,但是早就知道了人情冷暖,也不曾想过要向谁告状,只是平日里面读书习武更比别人努力几倍。

直至一日在皇子学堂里面与当时的二皇子发生了争执,二皇子的母妃是当时的最为受宠的张贵妃,张贵妃身后的势力极大。自己和二皇子争执的原因是什么自己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父皇身边的公公带来了旨意,让他去张贵妃宫门口跪两个时辰。

自己刚到玉清宫跪下去不过半个时辰,天上就像开了个窟窿一样下起了暴雨,连监视自己的宫人等了一会儿,都跑回去避雨了。而自己只能跪在那里,任大雨冲刷着自己。当时自己是多么希望有公公带着父皇的旨意来让自己回去。结果却是自己孤零零的跪了两个时辰,然后拖着身体自己走了回去。

夜里就发起了高烧,也是和现在一样的感觉,但是守夜的宫婢早就偷懒回去了。自己只能在火海里面一直一直挣扎,直至无力,直至没有了意识。

封子据以为自己又要像那个时候一样的绝望,谁知却突然感觉到了周身传来了一丝凉意,在这炙热里面却是那么可贵的感觉。

封子据不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一直有一只柔软的手抚着自己身上滚烫的地方。嘴巴里面不时有一股清甜的甘露流过干渴的喉咙,之后又是些腥臭的药液,这样交替着喂完之后。

那只手又开始为自己擦拭起了身上,一直没有离开,接连的擦拭让封子据感觉很舒服,只希望一直这么下去,而那只手的主人仿佛知道他的想法,一直没有停。直至他感觉没有那么炙热之后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