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309、情怀,情话,情心!(1 / 2)

风玲珑做梦也没有想到,本以为几天就能有所成效的事情,竟然前前后后的拖了十数天都没有任何的进展。{甚至,楚凌的行止越来越奇怪,而离墨和欧阳景轩随着时间的推移,却越来越不敢掉以轻心。

“在想什么?”欧阳景轩看着站在院中的风玲珑,如今她的脸上覆着他刚刚做好的陈黎的人皮面具,到是偶尔可以出来,却也只能在龙阳宫的范围呢。

欧阳景轩不想困住风玲珑,虽然知晓她性子淡然,倒也不怕窝在寝宫之内……可还是希望她能在龙阳宫里不会太过拘谨。为此,他这几日,将龙阳宫前前后后侍候的人尽数的清查了一边,不管是明面儿伺候的,还是暗地里的暗卫……甚至,龙阳宫附近他将金吾卫尽数的撤掉,全部换上了绝对能够信任的暗卫。

“在想楚凌到底在想什么?!”风玲珑静静道。这几日,离墨带着陈黎也曾经过一次宫。上次匆忙,有些事情还不能事无巨细的交代,上次交代的同时,也听闻了离墨起那夜回去的事情。

楚凌如此肆无忌惮的出现,断然不是简单的……

欧阳景轩沉默了片刻后看向她,“你有和想法?!”

风玲珑摇摇头,“我和她接触不过也是狩猎的时候,仿佛那个时候还一切正常……只是,从何时不正常了,到是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打算让夜扰和陆少云先行回国了。”欧阳景轩淡淡道,“如今楚凌藏而不露,纵然此刻三国交好不会起了纷争,可也架不住楚凌暗地里挑事。”他淡然的着,“楚凌为人我倒是了解几分……”置之死地而后生一贯是他最喜爱的方式。

风玲珑点点头,倒也认同。

“想出去走走吗?”欧阳景轩突然问道。

风玲珑偏身看向欧阳景轩,“方便吗?”

“去东宫走走,还是可以的……”欧阳景轩淡笑的道。

风玲珑微微一愣,最后点点头,“也好。”如今已经在了宫里,听福东海,欧阳沅打情感意识便没有,纵然和欧阳景轩也是不亲切,多数不过是觉得应该如此,便如此了。听到此,她莫名的有些难过。一个孩童,不管是生在哪里,失去了该有的快乐那都是悲惨的。

“你好像很关心沅儿?”欧阳景轩若不经意的问道。

“还好……”风玲珑淡淡出声,心扉却莫名的滑过一个念头……如果他和她当初有子嗣,是不是也该是欧阳沅一般的年纪了?

突然,风玲珑听了脚步,微微颦蹙了秀眉的同时,星眸微动了下……仿佛有着什么东西转变不过来。就好似一根神经紧紧的拽着,明明发现那里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怎么?”欧阳景轩回头看去,见风玲珑停了脚步,面色微凛,倒是表现出了身为一国之君对臣子的冷然。

风玲珑摇摇头,姿态恭敬中透着英姿的拱手抱拳,“无事!”

欧阳景轩有着一瞬间的征神……这一刻,他竟是将他的玲珑真正的看成了陈黎。他收敛了心神的转身朝着东宫的方向继续走去,从容淡然的道:“红墙黄瓦半壁城,朝霞万罗一片天……”他轻叹一声,“这皇宫虽大,如今朕能去的地方竟是也仅仅剩下了东宫。”

“三宫六院十轩……”风玲珑淡然道,“皇宫里,哪里是皇上去不得的?”

欧阳景轩眸光微深,“未央宫……冷宫!”

风玲珑抬眸看着欧阳景轩从容而行的背影,“未央宫乃褍孝太后曾经寝宫,皇上有何去不得?倒是那冷宫……臣认为,皇上确实去不得。”

欧阳景轩菲薄的唇角微微勾了抹邪肆的淡笑,默不作声的背负着手跨入了东宫的门槛。

二人刚刚进入,就听到叫嚷的声音,仿若豆子在教训什么人。欧阳景轩微微蹙眉,狭长的凤眸猛然射出凌厉的精光落在前方……果然,一个太监正被架在宽凳上,像是要被用刑。

豆子眼尖,还没有开打就看到欧阳景轩和风玲珑进来,心下一凛……回头看了眼坐在藤椅上看书的欧阳沅后,转身就朝着欧阳景轩行了礼,“奴才参见皇上。”

“皇上……皇上饶命啊……”被架在宽凳上的奴才一见欧阳景轩来了,原本就已经惨白的脸变的越发的白,就好似被沁过白粉一般。

欧阳景轩冷漠的看了那太监一眼,随即看向放下书,朝着他行礼的欧阳沅问道:“怎么回事?”东宫里的奴才亦是福东海从内务府千挑万选出来的,受罚的事情本就少见,何况是当着沅儿的面儿。

欧阳沅倒是淡然,“这奴才在儿臣宫外鬼鬼祟祟的好几天……起初倒也不曾理会,却不想他真是胆大包天的竟然意图窥视儿臣行止。”

欧阳景轩的脸已经彻底的冷了下来,他那狭长的凤眸的眼尾一条,顿时,骇然的利光直直的射向那太监……吓的那太监一个激灵,人从宽凳上已经滚了下来。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只是路过的,不是有心试探太子殿下的……皇上饶命啊……”

欧阳沅轻睨了他一眼,“父皇既然来了,就一切交由父皇定夺吧。”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个是欧阳景轩对这些年来欧阳沅身边的人的唯一准则。经由风玲珑的事情,他可以允许他的身边有细作的存在,可绝对不允许欧阳沅身边有。

“杖毙!”短短的两个字吐出菲薄的唇,淡漠而冷绝,没有丝毫的情感在里面。

欧阳景轩轻倪了眼风玲珑,“你先在这里等着……”

“是!”风玲珑淡漠,从头到尾都没有看那个奴才一眼。

“噼啪、噼啪”的声响不绝于耳,惨叫的哀嚎声撕心裂肺的传来……风玲珑从头到尾都冷漠的没有看一眼,只是默然的站在原地等着。

豆子亲自监管着执行杖毙,他看着每一板子落下,那太监如杀猪一般的哀嚎声溢出的时候,他都想要看看,就在他身后不远的这位主子此刻是什么表情。梅主子天生淡漠,或者是被形势所逼的淡漠……可淡漠的表面下却是菩萨心肠,真实不知道爷儿是怎么想的,竟然就让梅主子在跟前儿看着血腥的场面。

“父皇,”欧阳沅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对于那被杖毙的奴才更是没有任何的同情心,“你让母后就这样看着?!”他打在宫里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可母后都已经离宫五年了……何况,之前虽然在宫中,听闻也不曾经历过这些个事情。

“她总是让我意外……”欧阳景轩看着院中的风玲珑,犹如陈黎一般,她对这样的事情也是如此冷漠以对,甚至,眉宇间显现一抹不屑。是她学的太过惟妙惟肖,还是他真的从来没有看透过她,以至于错失了一次,便是终身?!

外面哀嚎的声音渐渐了,直到停止……豆子亲自探了鼻息,确认已经断气后,吩咐人将其拖走丢到乱葬岗,然后让人讲地面儿上的血渍清理干净。冷漠的仿佛刚刚死的不是一个人,而仅仅是一条狗。

欧阳景轩和欧阳沅走了出来,一大一,一明黄一浅蓝色袍子,在不甚明媚的阳光下,就好似两个神抵一般。

风玲珑的视线落在欧阳沅身上,莫名的,她竟是觉得他有另一种熟悉的感觉溢出……如若不是知道自己不曾有孕过,她几乎觉得,欧阳沅是她和这人的孩子。

“还习惯吗?”欧阳沅微微仰头看着风玲珑。

风玲珑收敛了眸光微微垂头,“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还好!”

欧阳景轩颁了旨意,命令陈黎成为贴身伺候。这样的旨意让人生疑却又觉得合情合理……福东海年事已高,豆子如今伺候太子欧阳沅,欧阳景轩身边确实需要一个会武功,还需要十分忠心的人。

谢常青和汪鸿俊都是最佳人选,可如今二人在朝为官,自然不能入了内宫。何况,跟随在欧阳景轩身边的,那自然是太监……光着一个条件,这二人便已经不行。而陈黎是女子,又忠心与欧阳景轩十数年,对其也没有丝毫的非分之想……所有条件下,倒也成了最为合适的。

“陪朕走走吧……”欧阳景轩轻睨了眼风玲珑,严重有着心疼和不舍一闪而过。

“儿臣也去!”欧阳沅有些想要腻在风玲珑身边,心中也着实懊恼,为何之前不曾多到父皇寝宫走动,如今想要过去和母后玩耍倒也合情合理。可惜……他本就淡漠,和父皇也不“亲厚”。如果现在他突然常去龙阳宫,倒让有心人看了岔子。

欧阳景轩摇摇头,“你便在宫中,我晚膳过来陪你用。”

算是条件,欧阳沅只能应允……

风玲珑朝着欧阳沅微微欠身后,跟着欧阳景轩离开了东宫……本来只是随意走走,此刻风玲珑倒觉得好似东宫的事情反而是一场戏,一场需要她在场,演给别人看的戏。

跟着欧阳景轩,风玲珑开始并无所觉,最后当径渐行渐偏的时候,她才恍然惊觉到了冷宫。熟悉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她微微皱眉的看看左右,明明陌生,为何竟好似熟悉的不得了?

“吱呀……”残破的冷宫大门发出经久失修的声音。

欧阳景轩微微等尘土散落后,方才率先跨入了冷宫……如今后宫,虽然依旧繁华,各宫的嫔妃娘娘衣着光鲜,可谁都知道,纵然他们身处寰宇楼阁,却不过犹如置身冷宫。

清冷的宫殿没有一丝人气……空气中甚至传来微微腐朽了的气息,让人作呕。

风玲珑左右看着,实现不受控制的最后落到前方破烂的房屋上,不由得听了脚步……她为什么对此这样熟悉?就好似曾经在这里住过一般。

欧阳景轩的脚步没有停,而是穿过一旁的甬道,轻轻推开了一扇不大的门后走了进去……风玲珑收回疑惑的视线,也跟了上前……

不同于前院的萧条,后院虽然也是落叶满地,可却依旧能看到那盎然的景色下,有着何种壮观。

“这些梅树早前是种在未央宫的……”欧阳景轩着,去了一侧,轻轻拉开一扇地窖的门板,飞身落下。须臾后,他从脸面拿出一个酒坛子,密封的好好的,“早前梅果结的甚好,朕便经常拿来酿酒。倒是这两年,这里的梅果不结了……”他开了酒坛子,顿时,醇香的酒气带着梅果的酸甜的气息缓缓溢出,醉人的紧。

风玲珑静静的听着,也不接话……前尘往事就这样慢慢溢出心扉,渐渐迷惑了双眼。

“以前为皇子的时候,我总是恣意人生……虽然无心帝位,可却也知道,父皇宠溺,加上对母妃的那份儿愧疚和爱怜,这储君之位,我不争,自然也是我的!”欧阳景轩着,一把抓了酒坛子,就将那清香怡人的梅子酿缓缓的倒在梅树下面,“后来,事不遂人愿……天有不测风云,尤其是在这皇宫深院内,更是如此。”他将酒尽数的倒完后,放下酒坛子转身,深深的凝视着风玲珑……

“发生了不可抗拒的事情,朕当时欠缺了考虑便和父皇决裂,”欧阳景轩轻勾了唇角,倒是从他俊颜上看不出半点儿后悔,“其实,我开始想不通,可后来想通了的时候,已经一切都晚了。”只是,什么事情晚了,他不,自然风玲珑也想不到……

欧阳景轩负手而立,视线越过风玲珑,最后落在停靠在墙头上的麻雀身上,缓缓接着道:“我和父皇太过相像,甚至脾气秉性亦是……他能想到的,朕自然也是可以想到。可朕能知道的,父皇自然也是明白。只是可惜……知子莫若父,到底我还是忘记了一点……他不仅仅是君,也还是父!”所以,他赢了天下,却输了她。

父皇从他们决裂,将他封了没有封地的王开始,一切就已经在谋划……逼他为敌,甚至逼迫他主动迎娶风玲珑,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一个套一个的局。

而他看不透,只是因为愤怒蒙蔽了双眼……海宇被救一事,想来母妃是告诉过父皇。而他当年去尧乎尔一事,自然也是瞒骗不了父皇的……从头到尾,当风部落递和亲柬的时候,父皇其实就是故意将她欲赐婚给欧阳靖寒。父皇在逼他,逼他主动来讨要这桩赐婚。

其实,一切都在父皇的掌握之中……一个没有后顾之忧的元妃自然不会成为他以后的威胁,而风玲珑成为了元妃,依照他对海宇的想念和报恩之心,不管发生了任何,他自然也不会废了这个元妃。顺理成章的,就算最后他娶了蝶儿,母仪天下的也只是一个没有娘家势力的风玲珑罢了。

可千算万算……父皇漏算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会爱上风玲珑。也正因为此,原本可以留在他登基有来灭掉尧乎尔的行动,成了父皇送给他的最后一份“礼物”!

风玲珑默不作声,前尘往事不去想便不会觉得沉重,可如果想了……那就不仅仅是沉重,而是撕心裂肺。尤其身处冷宫……她莫名的有种熟悉和期盼,甚至好似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渐渐流逝,将原本还满满的胸腔,瞬间挖成了空的。

“和亲,是个意外,却在必然之中……”欧阳景轩轻叹一声,缓缓背过了身。许是无法面对风玲珑,许是生怕他在她的面前泄露了太多的心思和情绪,“只是,会发生后来的一切,确实不是在我掌控之内。”

风玲珑依旧默不作声,微薄的人皮面具下的脸淡漠如斯,只是一双眼睛透着深远的光芒……她此刻穿着的是陈黎惯穿的劲装。少了飘逸的裙裾纱幔,竟是别有一番韵味。而这韵味下,透着的却是一抹沉痛。

风玲珑此刻要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己,过去已经过去……她不是一个活在过去的人。

背后的凝重的气息让欧阳景轩涩然的垂了眸,纵使没有人可以看到,他还是第一时间掩去了眸底深处溢出的沉痛。内腹的血气开始翻涌,“一步相思”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曾经的痛苦。

“有些话,我本不想问……”欧阳景轩的称呼变了,“只是,又怕不问,便再也没有机会。”

“无情自然无爱……”风玲珑不待欧阳景轩问出,淡淡开口道,“恨,也许亦是谈不上了。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做,也必须做罢了……”

血气终究不能在控制之下瞬间涌了上来。欧阳景轩紧咬着牙关,不让涌到嘴里的血溢出分毫……他静静的站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能控制了翻涌的血气,将满嘴的腥甜再次吞咽。

“这样也好……”欧阳景轩缓缓开口,还能看到嘴间隐隐约约的猩红,“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至于放心什么,她永远也不必知道……

“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欧阳景轩着,缓缓转身看向风玲珑。

风玲珑心中轻叹,那么绝情的话溢出唇瓣的当刻,她竟然就后悔了……只是,有些事情已然容不得她后悔。她欠离墨一个情深,欠族人一个交代。

“力所能及,自当应承。”风玲珑强自压着心里渐渐溢出的无奈的酸楚,语气依旧淡然的道。

“如若有一天,我无法顾及西苍所有的一切……”欧阳景轩凤眸渐渐变得深邃起来,“你帮我带着沅儿离开这皇宫。”

风玲珑微微颦蹙了秀眉,不解的看着欧阳景轩。就算正要有什么意外,欧阳沅身为西苍储君,之后也是要继承大统的,岂有让她带走的道理?

欧阳景轩仿佛看穿了风玲珑的心思,缓缓道:“我已经交代了遗照,如是这次事了我不曾如何便罢……若是有个万一,二哥继位。”